【卫聂】酒中梦蝶(2)

而对饮的人早已无甚形象的倒在一边了。 卫庄稍稍运功压制，未抵过阵阵眩晕。他知道自己也醉了，这是未曾有也不该有的事。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他终是放任自己沉沦了。 醒时已不在云梦泽上。 万丈高墙上，燕子殒卵与嘉禾图腾的旗帜翻飞。 此处竟是数年前便被付之一炬的咸阳宫。 卫庄晃了晃头，试图从醉意里找到一丝清醒，理清事由。他紧绷了神经，收敛了气息，隐在黑暗里。 不惑之年的鬼谷先生，各方面已经达到巅峰。他可以听到远处换防的侍卫，小声讨论图穷匕见的刺客，亦能感受到深宫里不知收敛的凛冽剑意。 这该是秦王政二十年。 荆轲刺秦失败，六国最后的妄想被粉碎。 回到这个时候？ 补刀否？ 他撇了撇嘴，顺着那张狂的剑气找过去。 卫庄以为推门而入的时候青年剑圣会一剑劈来，又或是一脸呆板的问阁下有何贵干。 可对方好像喝的比他还多，无视他的贸然闯入，步履不稳的耍完了一整套纵剑法后，渊虹随手一收，就往他身上挂。
“师哥？” 卫庄惊异不已的叫他，他看见这个小他许多的青年人，第一反应却还是唤师哥。 盖聂不理他，扯开他包裹严实的衣领，张口就往卫庄脖子上咬，他这时候比卫庄更像一头狼，撕咬猎物毫不留情，茹毛饮血家常便是，伤口很深他仍不知足，血珠不断滚落沁湿了两人的衣物。 卫庄痛极，忍无可忍的掐了他的下颚，逼迫盖聂仰头，只见他眼里的艳色不逊唇上的残血半分。 那双眸子里有业火翻腾。卫庄在无数人眼里见过，那是恨与怨到达了极致，而有这些存在的地方就有流沙的生意。 可盖聂似乎生来远离了这些极端的情绪，又似乎在刻意疏离一切使自己即冷漠又冷淡。 “师哥，你失控了。”他伸手盖住了那双眼睛，而后感到相贴的身体的骤然放松。 二十出头的盖聂在身量上还逊于已经年过不惑的卫庄，他靠在卫庄的肩上顺从的在男人掌心里闭眼，嘴上却又不依不饶的提问：

“我们为什么学剑？” “为了变得更强。” “玄虎之试，我若更强就可救下两个人。于是天下之试，我以为只要我是最强就可以护住所有人，可一次又一次我的剑对准的都是该护之人。” 卫庄没有答他，反问道： “师哥，你为什么放弃鬼谷逃避决战？” “你远比鬼谷重要。”盖聂回应的毫不犹豫。 “那你为什么护嬴政而杀荆轲？” “……职责所在。” “虚伪的借口。因为嬴政能实现你的梦，而荆轲则是挡在路上的绊脚石。” “不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盖聂对他这样的说辞很不满，撇开了贴在眼上的手。 卫庄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凑在盖聂耳边如一条毒蛇嘶嘶的低声蛊惑，揽住了窄腰并顺势将人往里间带。 “你还看不清吗？更多时候不存在两全法，趋利避害，择其优者，你远比自己想的更懂断绝，所以说我们从来都是一样的人。” “小庄，别说了。”盖聂试图捂上他的嘴，可他喝的太多了有些手抖，反被柔软湿滑的舌舔舐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