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上的爱人》by许子旌(3)

我踉跄退后，我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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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遍又一遍地问秘书：“为什么，为什么会让绡看到周？”
秘书有点无奈：“小辰总，周先生毕竟是个自由人。”
“消失的爱人”。
——他们这样评价绡的未婚夫。一个在结婚前一天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男人。
那他就应该永远消失啊！
秘书递给我水，把空调又调低几度：“小辰总，不要这样，周先生和你并不是敌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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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知道他的吧。”绡微抬头问。
她没有看我，语调却是肯定句。
“什么？”我帮她刷着卡，接过购物袋。
我特意把逛街地点选在那天绡说看到周背影的地方，并且逛了几圈，就是想告诉她，没有周这个人。
绡走在前面，她出门前我叮嘱她穿平跟鞋，但她还是穿了一双恨天高。
“慢一点吧，我们在前面坐着歇一歇？”我追上去，“或者我背你？”
她笑了一下，却终于停下等我。
她说：“辰，你以前有这么体贴吗？”

我愣了愣，购物袋从右手换到左手。
“对，你有。”她眼睛却望着商场别的地方，“你体贴又温柔。可是你从来不敢当着我的面表示，你没有周万分之一的勇敢果断。”
购物袋又回到左手。我等着审判。
她却在长久的沉默中，又不看我了。
许久，她脱下高跟鞋，对我伸手：“背我。”
8
绡谈起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这令我烦躁。
“绡，”我合着手掌，艰难开口，“法律意义上，周已经死了。”
死亡证明就在抽屉里，你要怎么否定。
“是啊。”她坐起身，靠着抱枕，红色的长裙已经变成红色毛衣，天越发冷了。
她接过我拿过来的毯子，却只是随意地盖着：“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死了。”
她盯着我的眼睛：“他一直告诉我，他在做一个实验。后来他发现，永恒的爱意太难了。”
我张张嘴：“他后悔了？”
她歪着头，说：“永恒便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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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庆幸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