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I(4)

疯了？”
敦摇了摇头。“我在努力体会。受到了那样的打击，确实有可能会有，呃，那种想法。”
太宰的表情霎时变得冰冷，和刚才判若两人。
“打击？”他的声音也变冷了。
“那个，就，犯罪天才什么的，突然被捕了，从此要被关起来，应该会……我是这么想的……”
太宰又突然平静了下来。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哦。这世界上大部分人只要一听说你想死，立刻就会认为你疯了。记着，这一条是屡试不爽的。”
“那太宰先生……”
“不，我并不是假装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大概从有记忆开始，就迫不及待想作别这个世界。”
又是一个温柔的微笑。温柔用在这儿已经有点诡异了。
“你是为了破案来的吧？”太宰在牢房里的椅子上坐下，很随意地仰靠在椅背上，“我听说费奥多尔最近不太乖。”

敦知道他指的是费奥多尔 • 米哈伊洛维奇 • 陀思妥耶夫斯基，正在让全国陷入恐慌的“魔人”。太宰叫得很亲切，毕竟是老搭档，这点敦还知道，他跟着乱步查过当年的报纸，也听神探讲过。那时候江户川乱步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只在地方上有些名气，因为成功指挥了逮捕太宰治的行动而名扬四方……
啊，就是那件事。
这也是为什么在抓捕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行动中，太宰治至关重要。这世界上如果有既了解魔人，脑力又能与之匹敌的人，也就只有年少时和他做过同伙的太宰治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
“我还是被允许看报纸的。”他抬手拎起小桌上的一叠报纸。
中岛敦这才放松到能移开目光打量一下牢房内部。有椅子，有一张小桌，有单人床，全木质榫卯结构，绝没有金属部件，他们这样的人有一根钉子就能杀人和撬锁，要是有耐心和时间 , 挖出一条地道都不是不可能。房间里看着清洁多半是因为没东西，除必需品外一件多余的都没有。玻璃上排列着气孔，送餐盘需要通过墙壁上一个绝对安全的凹型通道，不用和他直接接触。面对墙壁镶着电视，算是一点人性化的设置，播什么节目由监控室的人决定，这东西和发白的灯可以组合成折磨人的刑具，只是军警“猎犬”对犯人（病人）比较客气，没难为过他。靠墙的角落有个单独的小隔间是卫生间，访客看不见，但是全都在监控范围内，这里是没有隐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