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2)

没有女人，没有钱，没有吃的，那只能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伏黑甚尔又陷入了浑浊的梦境。
他竟然梦到了非常久远的记忆。
很温柔的女人，隐忍、包容。牵着他的手，亲昵地喊他的名字。说甚尔、甚尔……
女人看到他身上的血迹会露出担心和悲伤的神色，即使那血不是他的。但从来不问他是做什么的，不问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女人只会贤惠地做好饭菜等他回家吃饭。好像只要他愿意回来，家就还是家。
会接受他的颓败，他的脾气，他的不上心，他的贪念与欲望，接受他的所有。
其实他都快要记不起女人的名字了。这么多年，他有过很多其他的女人，即使假意或真心。
他不擅长记住男人的名字，同样也记不住几个女人的名字。那些女人或许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但那个女人不是。只有她不是。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一个虽然有着女孩的名字，但大概是儿子的孩子——
伏黑甚尔被摇醒了。
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黑色的头发，大眼睛，长睫毛，和梦中的女人如出一辙。
“不要在这里睡。”对方说。

一瞬间伏黑甚尔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隐约认为自己还在梦中。他勾住对方的后颈，把自己压上去，留恋地吻了吻嘴角。
手则从制服的下摆伸进去，一路往上游走，摸到的却是平坦的胸部。
几年没见，发育回去了吗？伏黑甚尔疑惑地想。
下一秒唇上传来剧烈的刺痛，浓郁的铁锈味弥漫开来，温热的血填进干燥的唇纹里。
“你疯了？”伏黑惠推开他，冷冷道，“我可不是你的情人。”
“？是……”伏黑甚尔歪着头，似乎是想了想，“哦，是惠啊。”
伏黑惠从伏黑甚尔手臂下的空隙中挤出来，捡起方才推搡中掉落在地上的单肩书包，拍了拍上面沾染上的灰尘，没有说什么，径自去了厨房。
那一点轻微的灰尘在空气中浮动，飘到伏黑甚尔眼前，像蒙上了一层旧滤镜。
厨房很快传来点火烧油的声音。
这间房子太逼仄，厨房就在不远处，说得好听是开放式，其实就是没钱装门，伏黑甚尔坐在沙发上就能轻松看到伏黑惠忙碌的背影。
又长高了。脸蛋也很漂亮。伏黑甚尔边看边评估，而且还会做饭，不过味道很一般。
虽然有一点不良的气息，也没什么钱，平时还喜欢臭着脸。但总归来说应该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