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居》｜Confabulation/幻想诗(2)

失去楼道光房间变得昏暗，两人陷入沉默。 缓慢的呼吸声，烟酒和烧烤的味道。如此靠近的身体辐射卝出热力，在五年后再次加热了何洛洛的清晨。 几秒后，两人的眼睛慢慢恢复了视物能力。 何洛洛深吸一口气压下加速的心跳，抬头看着任豪，嘴角不屑地翘了翘，“醉得不轻啊哥们儿。” 不知为何，刚刚那几秒的沉默给任豪一种熟悉的感觉。任豪抬起头，视线对上何洛洛一双大眼睛，觉得更加理亏。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带了点自嘲，“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脑子还清醒，就是腿脚有点不听使唤。” 何洛洛沉默两秒，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那你歇会儿再回去吧。”说完站起身自顾自地慢慢走进厕所，关上门。 任豪确实手脚发软，闭上眼靠在墙上休息。凉爽的地板和墙壁缓解了体内的燥热。 四周很安静，空气中有淡淡的樱桃味。 开关嗒哒一声，厕所门缝透出白光。
水龙头的流水声，抽屉打开又合上的声音，云南白药的味道。开关又嗒哒一声，光灭了，门吱呀开了。 何洛洛走出来转头看向任豪。头发稍显凌卝乱，眉头紧锁，面颊醺红，嘴唇干燥发白，花衬衫半敞着，皱巴巴的黑裤子粘着墙灰。 何洛洛转身走向屋子里面。 任豪不太舒服，没睁眼。脚步声，杯勺碰撞声，水声，还有些分辨不清的声音，然后又是脚步声。 “喝点水。”何洛洛站在任豪旁边，稍稍俯身递给他一杯水。 任豪睁开眼接过来端在手里，对何洛洛笑了笑，“谢了。” “没毒，爱喝不喝。”何洛洛看他不喝，沉着脸走回料理台。 也是在电梯里遇见过的邻居，任豪倒不太担心水里有料，只是肚子还有点撑。他端起杯子正准备喝，何洛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要不是看你走不动路就叫你自己接水了。” 察觉到何洛洛面冷心热，任豪笑了笑轻声说：“谢谢。”喝了一口，竟是蜂蜜水的甜蜜滋味。

何洛洛收拾好料理台，走回书桌前坐下，看了看打开的文稿，却没了继续写下去的心情。随便检查一下错别字，保存，合上电脑。房间倒没有因为缺少这一个光源而变得更暗，快日出了，窗帘间隙透进灰蓝天光。 “你是作家？”任豪随口一问，从暗处看向亮处的何洛洛。 “不是。”何洛洛起身站到窗边歪在墙上，眼睛盯着随风开合的间隙发愣，“随便写写，混个饭钱。” 熹微间隙光照在他脸上，一会儿宽一会儿窄，风吹动他微卷的褐色头发。 太阳慢慢从地平线升起，在楼宇缝隙中露出橙色。何洛洛的脸也染上一抹红卝润。 任豪看着这一幕出神。有的人随意站着便是一幅画，无需设计构图，已然拨动心弦。 何洛洛转过头看向任豪，只能看见暗处大致的人影。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何洛洛从抽屉里摸出两个棒棒糖，剥了一个含在嘴里，走到任豪身边坐下，“吃糖吗？” 任豪伸手去接，何洛洛却没放。
任豪有些诧异地抬眼。 “吃吗？”何洛洛看着他固执要他回答。樱桃的酸甜萦绕在任豪鼻尖。 任豪收回手，何洛洛却还举着糖。 “现在不吃。”任豪眼里带着探究看着他，微笑举起手里的水杯，“水还没喝完。” 何洛洛拿过水杯，指尖划过任豪手背，“喜欢吗？甜的东西。” 任豪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头，“嗯，喜欢。” 何洛洛一气喝光剩下的水，转头看着他说：“我叫何洛洛，今年23岁。” “我叫阿豪。”任豪不太明白何洛洛到底想说什么，摸了摸鼻子。气氛有些怪异，又有丝暧昧。 何洛洛看着任豪指尖擦过鼻翼上的痣，眼神闪了闪。樱桃酸甜味道从回忆里涌上来，何洛洛喉头滚动。 怀念，不甘。何洛洛取出口中的棒棒糖扔进杯子里，转头勾起任豪胸口的项链拉向自己，伸出舌头舔舔下唇，“尝尝？” 任豪看懂了何洛洛的意思，愣了愣，却没有拒绝，主动凑上去亲卝亲他的嘴角，“我们，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