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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m thinking of ending things(4)

2023-04-08 来源:句子图
当他牵着他的手出去的时候。费奥多尔终于开口了:“我想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 “一切都毫无意义。”费奥多尔斩钉截铁地说:“……注视着这样的景色。白茫茫的大雪,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您不觉得冻死在这里也挺好吗?” 他笑不出来了。仅是想到那种地狱般的场景,果戈里就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难看得近乎可怕:“我不允许。” 费奥多尔怡然自得地朝他一笑:“您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费奥多尔!” 果戈里竭力克制着呼吸,强迫自己把黏在费奥多尔身上的目光撕下来。十年,费奥多尔用了十年的谎言欺骗了他,伪装成完美的情人,完美的朋友,完美的猎人,既然这样——既然这样,再继续骗下去不好吗? 对方以诗歌轻声作答:我谁也不爱,正如不爱我自己。 果戈里感觉到有热的东西滚出自己的眼眶。十年!我到底爱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他的恨意忽然变成了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白茫茫、沉甸甸地压在他的骨他的血他的肉上,凄惨得不带一丝颜色,重得他想哭,重得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像一头年轻力壮的牛犊那样,回到童年,又变成小孩,冲过去把费奥多尔推翻在雪中。对方睁着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仿佛一切早有预料,露着了然的悲悯——果戈里劈手给了他一巴掌。扯着嗓子咆哮的时候,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看到费奥多尔眼里的自己——原来那么面目狰狞,原来那么丑陋。 在费奥多尔眼里,他的爱也是那个样子吗?令人窒息的、不漂亮的、难以启齿的爱。果戈里一边哭,一边打他。他从来、从来没有殴打过费奥多尔,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可果戈里今天又学到了重要的一课:想恨费奥多尔,必须要先学会恨他自己。 他想到他们学生时代,费奥多尔总是半夜做噩梦,原本睡觉不省人事的果戈里后来也变成了觉轻的人,只是为了能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想到他背着费奥多尔走过的雪路,那些及膝的雪真冷啊,简直要连灵魂都封冻了。他想到所有人嘲笑他是个小丑,可是没有决定追随费佳前,他是莫斯科大学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I m thinking of ending things


农场里的瘟猪会被蛆虫吃光内脏而死。最简单不过的道理,每一个农家孩子都知道,果戈里却用了十年才醒悟,蓦地发觉自己被名为悲哀的蛆虫啃噬得什么也不剩,只有一套空荡荡的皮囊在风里发出毛骨悚然的叫声。 他一开始觉得好笑,后来又觉得恶心。跪在雪地里疯够了,嚎够了,才拖着昏迷过去的费奥多尔站起来,慢慢回到屋子里。 回去后,果戈里给费奥多尔上了药,叫来冈察洛夫,心平气和地说:我以后不再来这里,会每月派人送生活费过来,如果你想带他走,我没有意见。 冈察洛夫回道:这要看主上的意见。 果戈里点点头,最后替费奥多尔掖了一次被子。出门的时候,见到门前有个深深的人形雪坑,不禁觉得有趣。爱与恨是同一种情感的正反面,只有彻底摒弃它们,才能真正逃出这座孤独的坟冢。 走过一段长长的无人街道,果戈里在地平线尽头见到一枚艳红的太阳,伊甸园里的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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