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41-50(23)

这导致王杰希的声音骤然响起的时候，喻文州若是只有尾巴的猫恐怕已经炸成球了。他手一抖，还没来得及放好的钥匙就掉到了地上，脱了一半的鞋让他动作一歪，硬生生往墙上撞了一下才稳住。结果一下子带到了身旁的衣帽架，架子倒下来砸到了对面的鞋柜，却也因此得到了支撑，但却彻底把喻文州堵在了靠近门的那一侧。
“你昨晚去哪儿了？”王杰希本来是坐在沙发上说话的，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事情需要面对面摊开说才能解决问题，故而在收到喻文州说的“等我忙完这阵，咱们好好谈谈”的消息之后，脑袋一热就买了飞江城的机票。而后他经历了飞机延误和手机没电等等一系列灾难，原本打算在凌晨偷偷摸进客厅睡沙发，没想到迎接自己的只是一个空屋子，厨房里还有没扔的外卖盒子。喻文州有个习惯，就是无论应酬到多晚也不会在外面留宿，王杰希胡思八想了一晚上，可算是等来了一问究竟的机会。
他何曾想过自己憋着火的一个问题惹来那么大的动静，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玄关，就见喻文州被衣架逼得后背贴着防盗门，只穿了一只鞋，衬衫皱皱巴巴上面还有血，更遑论满眼的血丝和胡茬。王杰希想也没想就伸手把衣架扶起来丢到墙边，也没管散落一地的衣服，直接把喻文州扯了过来，“怎么回事儿？这血是谁的？文州？文州？”

王杰希叫了两声，喻文州的眼珠子才转了一圈，他刚才好像连喘气都忘了似的，这会儿使劲吸了两口气，动了动胳膊，发现王杰希用的力气特别大，根本动不了。
“我昨晚在医院，血不是我的，是少天的。”喻文州顿了一下，继续一板一眼地回答王杰希的问题，“我昨天晚上有应酬，结果少天出事了，急性胃出血，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我在那里陪了陪他。”
他一口气说完，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玄关这里光线暗淡，头顶的灯也没有打开，近在咫尺的王杰希却看上去那样清楚，他像中了魔似的仔仔细细把他看了一遍，最后愣愣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杰希没有急着答话，他松开了抓着喻文州胳膊的手，蹲下身替喻文州脱了仅剩的那只鞋。起身的时候顺手归拢了一下一地散落的衣物和一个公文包，把它们胡乱地往衣架上一挂，然后他再次拉起喻文州的手，把他一路拽进了浴室。
“冲个澡，出来换件衣服，好好睡一觉，别的睡醒再说。”
喻文州冲完澡拉开浴室的推拉门时，王杰希刚好拿着浴衣在等他，他那套换下来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王杰希塞进了洗衣机。热水的熏蒸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喻文州的脑袋彻底变成了一锅浆糊，他脚步虚浮地走进卧室，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王杰希前后脚跟着他进来，想叫他起来擦头发，一靠近才发现，喻文州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