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81-90(3)

他不把那些涂满公式默写的演算纸当回事，带回家也只是避免极小概率的造成麻烦的可能性，由此也就忘了黄少天有时候会来自己的房间找东西。黄少天偶尔回家办公，办公的地点基本就是在客厅，他喜欢把文件铺满整张餐桌或者茶几，电脑搁在纸堆里，故而突然需要诸如一支笔亦或订书机一类的东西时，就会去拿叶修的过来一用。
叶修把订书机放在第一个抽屉的角落，黄少天找到之后顺势掰开确认了一眼，结果很不巧的，里面没有钉子了。他只好再一次打开抽屉去找，却没找到，因为还算急用，他怀揣着说不定是叶修挪了位置，放进了其它抽屉的可能性，预备把每一个抽屉都查看一番。
抽屉只有三个，按照大多数人的习惯，最底下一个都不会放常用的东西，原因是拿着不方便，所以黄少天已经不抱希望，可他没想到拉开之后里面放着的是一大叠废纸。从最顶上的一张判断，这是一叠废弃的演算纸，演算纸都是随用随丢，笔迹并无章法，肯定也不是需要留存的复习资料。黄少天瞬间就确定叶修留着这些本该扔掉的演算纸绝对有其理由，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一整叠都拽了出来。

即使叶修向来没什么刻意藏掖的隐私，可这也是黄少天第一次在背后企图窥探他的心事。他翻开之前还记住了这叠被涂得乱七八糟的废纸原本的朝向，以保证可以原样放回，并在看之前联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其中甚至包括这里面可能藏了一本小黄书的情况。
这叠纸形态各异，有反面是题目的卷子，有作业本的内页，的确有黄色的纸，不过确实没有小黄文。黄少天看了头几页，又随机翻了几张，都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最后他像翻书似的那样一翻，无数张纸飞快地在眼前滑过，他终于看到了问题所在。
废纸里有近半数都折了一个角，他以为这意味着什么标记，正打算细细观察折角的一页时，眼睛一抬，发现折进的角落里似乎也写着字。为了避免折叠的痕迹改变，他做贼似的轻轻用指尖撑起纸张的一角，斜着看向里面。
那里面什么额外的内容都没有写，只有三个字——“黄少天”。
他用相同的动作看了折角的每一张纸，每一张都无一例外地写着自己的名字，或大或小，有圆珠笔有签字笔有钢笔，有黑的有蓝的有红的，有一笔一划的，有潦草飞扬的……粗略一算，也有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