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晴雪12(5)

“我后悔了，”他匍匐在地，痛苦地喘息着呕出几口血：“东西还你，你们的事我从此不搀和。”
他勉强抬起头，瞧见一双金丝靴子缓步走到他面前，落在地上的影子微抬衣袖，冰冷的剑锋落在他的后颈上。
“晚了，”叶心涯冷冷道：“来生，唐令使需记得，服软要趁早。”
唐祈低低笑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叶少侠这是不肯发一回菩萨心肠了？”
叶心涯不语，手中利刃一扬，朝着地上人的脖子便砍去。
利刃破风而来，没入躯体，温热的血在月下泼洒成褐色的雾。
唐祈费力地抬起头，边“咳咳”喷出一口血边笑道：“我还当你于惊羽诀一窍不通。”
“只有追命箭使的顺手。”唐汐从边上的尸堆里爬起来：“叶心涯身法了得，若非偷袭，你我一时还真不一定制得住他。”
叶心涯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只致命的箭矢。他不甘地睁着眼，口中发出“喝喝”的声音，双臂仍不断挣扎。唐祈提着千机匣走来，看也不看对着他的头又是一箭，头骨咔嚓一声碎响，红白脑浆缓缓流了一地。
唐祈喘几口气，拄着手中的弩缓缓跪在地：“我便说，师妹这么心善，总不能真见死不救。”

“你不一早知道我躲在尸堆里，才刻意把叶心涯往这里引么？”唐汐淡淡道，摸出扎绷带丢给他。
“师兄这‘蚊子包’可太大了些，”她抄手站一旁冷眼看唐祈费力给自己裹伤：“不在家养伤，这么急着出来赶投胎么？”
“叶心涯狡猾的很，已经开始着手毁灭证据。”唐祈狠狠把裂开得伤口扎回去：“再晚两日，连这一封信都不定能找到。嘶……师妹，”他抬头笑道：“拉我一把。”
唐汐嗤一声，上前扶住站不起身的唐祈。
“当真要回去？”唐汐道：“我怕你这伤熬不过今晚。”
“这是心疼师兄？”唐祈疼得冷汗淋漓，还要强撑着笑道。
“你死了不打紧，先把一千两还我就行。”
“自然是要回去的，还要劳你送我回城里。”唐祈长长吸口气，用力眨了眨已经发花的眼睛：“我屋中养着条恶犬，我不回去，他怕是要造反。”
“你这副样子回去，恐怕要被恶犬拆吃入腹。”唐汐道。
“哈，他没那胆量，”唐祈笑道：“我一日不……唔，”走动中扯到了，背后的伤口，他闷哼一声，擦了把额上的冷汗：“我一日不倒下，他就一日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