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虹】相见欢（二）(4)

玄虓喘了喘，又问：“还有一人，是谁。”
巫蕤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有此问，知无不言，对答如流：“青光剑主沈朓，曾在黑虎教卧底数年。魔教倾覆，沈少侠功不可没，也是一段江湖流传的佳话。”
“呵，”玄虓冷笑出声，“佳话？魔教？便值得他们如此委曲求全、苦心经营，一朝对我与我父亲赶尽杀绝？”他忽地出手揪住巫蕤的衣领，将人拉至近前，恨声道：“你呢！你也觉得我是魔教的少主，魔教的人，都合该去死吗！”
鬼面人见玄虓如此举动正要出手，巫蕤一挥手令其退下，反手握住玄虓瘦骨嶙峋的腕，微凉的指搭在他脉上，温和道：“玄虓少主，若本座如那些庸人一般想，那么也不会答应那孩子费尽心血救你还阳了。”言罢只毫不畏惧地与那双漂亮的眸子对视，渐渐地化去那其中凝起的尖锐的寒冰。
玄虓松开了手，捂着胸口，平缓全身的疼痛。巫蕤侧身坐在床边，面上却显出忧虑的神色：“只是，虽赔上那孩子一条性命，本座却只能暂且救回少主，若七日内无法得到麒麟的眼泪，恐怕……本座也再保不住你了。”

“麒麟的眼泪？”
“麒麟乃瑞兽，现世以来由历代长虹传人守护。要想活下去，便只能——”
“只能去找景虹。”玄虓冷冷地笑，“我正好要找他，便是一剑杀了他，要他还债偿命，倒也值了！若是运气好，还能找沈朓报仇雪恨，还要什么麒麟的眼泪！”
巫蕤见他激动，慈怜地抚着他的脊背，待他稍稍冷静，温言相劝：“玄虓少主此言差矣。无常那傻孩子一条命才换得少主如今，少主真要如此糟践了他的心意么？更何况少主遭逢如此苦楚，叫他二人如此痛快去死，真也不值。”
想起无常临终前的殷殷之语，玄虓心头微苦，哼了一声，长叹道：“可我本也时日无多，难道能指望景虹心甘情愿将麒麟的眼泪奉上与我？”
巫蕤但笑不言。
玄虓迟疑道：“您的意思是……”
巫蕤道：“玄虓少主大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他们如何负你，你便尽数奉还。本座与玄教主相识多年，交情匪浅，如今他骤然仙去，本座得此善缘救你一命，也算是一件功德。你既与我凝丹门有缘，本座倒也有意将你收入门下，不知少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