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渡河(4)

西撒·齐贝林是个让人烦心的可怜虫，乔瑟夫很不喜欢他，尽管他的确长得还算不错。他从没有想过仅在短短几天以后他便能和西撒·齐贝林要好到同睡一间屋，那时他们本该在各自房间的枕头上各自安眠，只是乔瑟夫·乔斯达时隔多年又再次经历了一场关于河的噩梦。 他对于自己九岁上的溺水事件只剩下模糊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拚命挣扎行将窒息，在生命中的第二个九年里他再次经历了这场无法逃脱的溺水。乔瑟夫在虚幻的雾气里看见河流，他被激流包裹直冲下游，水草彻底缠死他的双腿，水流像一股绳一样扼住他的喉咙，他的肺里和口腔里都是黑色的水，鼻腔里吸入有毒的黑雾，有那么一两秒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他在彻夜的崩溃里转醒过来，那片肮脏的激流始终没有停止对他的裹挟，乔瑟夫洗了把脸走出房门，看见西撒正站在走廊上抽烟。 “但愿我们做的不是同一个噩梦。
”齐贝林的手指修长，夹着烟的时候雾气从他的指尖流泻，绿宝石的眼睛是会读心的，他看出同伴的疲惫，从眼下的乌青和额角的冷汗。 “我梦见了一条河。”乔瑟夫用手捂住面孔，梦醒之后他常常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而只记得恐惧，但这次他能记住那条河的样子，黑色的，散发着闻不见的臭气。 “快去睡吧JOJO，明天我们会很累的，”西撒抽完那支烟的时候把烟灰掸在窗外，怀着一种不带恶意的哂笑，“难道你还想要我在你床边唱首摇篮曲吗，小处男？” “切，是你在害怕吧，意大利佬。”乔瑟夫翻了个白眼，事实上他不喜欢寂寞却也不喜欢表达寂寞，在空荡荡的家里寂寞其实是一种常态，但一个人并不一定能够适应一种常态，并且不一定会喜欢这种常态。他倒是希望西撒能和自己聊聊天——尽管唱摇篮曲实在有点太恶趣味，聊聊他们的过去，聊聊热那亚的海洋，还有英国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