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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一)(2)

2023-04-08傻子作者朝耀APH好茶好茶组 来源:句子图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猛兽”是个比自己还瘦弱的小童,脸颊给冻得五颜六色独独没有人色,身子还战栗着,分不清是冷的还是吓的。 老婆子这下子豁出去老命,闭着眼举起手上的唯一武器——大红袄子往前跑,呼呼地甩出了青龙大刀的架势,呀呀地就要往下砸那所谓恶狼。 冷不防斜地里伸出只手来直接缴了她的青龙大刀,反柔柔地披在恶狼身上。 怎地就鬼使神差地做了这事儿,给咬人的倒贴衣服,少年自己也说不清。 这咬人的正使着力要把那皓腕给皮开肉绽,背上忽地一暖。 他眼里的凶劲也旋即退下去。 这下子不像狼了,反倒成了林子里迷路的小鹿,一头扎在树干上,晕头转向,只迷迷瞪瞪地滴溜着双湿漉漉的绿眼睛。 少年腕上的力卸了,他却没急着挣开。 他看着小童,心里一角像被谁攥着,狠狠地揉皱,余下一星酸半点麻,有些疼,却又小猫划拉似的撩人。 “唉唉唉,哪里来的野种!
来人,来人呐!” 老婆子哪里管这小孩神情怎般变化,满眼里只有自个儿小主给咬红的腕子,急得呼前喊后团团转圈。 少年却轻轻挥了挥手。 小孩大抵是理解了他的好意,自己松嘴,直眉楞眼地跽在雪上。 鹅毛飘飘,快把他小脸淹没了。 红袄袍是老婆子一路上抱着小火炉给自家小主细细捂出来的,此时暖意正酣,像一个干净的怀抱。 这一路上东躲西藏,酿酿跄跄,拳脚冷眼,世故人情。好容易挨到了庆都,没到正街,却在不知哪个犄角胡同迷了路,只能窝在这大雪里等着。 一辈子就这样过了,窝窝囊囊,又能如何? 孰料峰回路转,他一口誓要挣个有点硬气的死,倒换来了一身久违的热。 于是他安安心心地阖上眼。 小孩咕咚一声撞在少年怀里,老婆子傻了眼——还有这等无赖行径? 少年却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先把人接进西厢里吧。” “小主,这——”老婆子惊觉,敢情这平日里的混世魔王,竟是生了身菩萨心肠。

大雪(一)


“这来这去,推诿甚么?大汉昔日堂堂定北大将军王黯王府里,竟还余不出一碗白饭来?”少年眯了眯眼,“还是王大人已驾鹤西游,仅剩下的嫡子就好任人拿捏了?” 哎哟哟,瞧瞧这甚么混账话! 本以为这混世魔王是由此感知人间疾苦,幡然醒悟,改了德行,看来又是胡乱任性一场。 罢了罢了,还能怎样?王府上下就留下这一株独苗苗,还能怎着?捧在手心里都唯恐化了! “可这——叫人又脏又臭的也不合适,先拾掇拾掇总成吧?”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老婆子就想起自己揣怀里小心翼翼护了一路的红袄子竟是沦落到了一个臭烘烘的背上,一时间胸闷气短。 自家小祖宗难道还要再领个小祖宗不成? 不成也得成,唉。 索性老婆子长日与小魔王斗智斗勇,身子骨出奇地硬朗,这会儿胸脯大起大落,倒也把气顺了过来。 少年看了看小孩,也觉出不妥,总算是点了个矜贵的头。
——————————————————— 少年正端着笔,稀稀拉拉地哗啦几下砚台,就要往纸上糊。 一旁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以免笑声溢出来又惹恼了这位主儿。 少年划拉几笔,自我欣赏一番,还成,颇得狂草之韵,便把笔往青瓷架子上一搁。 “苏将军何时来?” “午时刚过,苏将军申时来,还有一阵子。” 少年没有午眠的习惯,这会儿闲来无事,抱臂思忖一番。 “人呢?” 丫鬟反应几瞬,得过劲儿来。 “刚用浴盆搓过澡,人还昏着呢,不敢怠慢,小厮伺候着送西厢歇下了。李婆正在一旁候着呢。” 李婆就是方才在门口陪少年玩了出粗劣“擒狼记”的倒霉老婆子。 丫鬟也不过及笄,虚长少年两岁,心里搁不了事。 这会儿顿了又顿,到底还是启唇。 “少爷,不是我说。李婆自小照看你,那等用心你也是知道的。说句僭越的,你在我们眼里,好比自己的亲兄弟,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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