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5)

“汪……腰？” “……”这听起来像是只狗闪到老腰后忽然开窍会说人话了。 小童锲而不舍：“汪呀？” 得，直接演变成扮可爱撒娇了。 “汪……” “行了行了，别在这学狗吠了，”王耀小小年纪实在承受不住这些，“人都说你们漠北人的舌头跟人一样直眉愣眼的，鹩哥儿都比不上，我这可算是领教了。” “你呢？你又叫个甚么名儿？” 小童被他这好一串噼里啪啦砸懵了，直觉不是什么夸奖，于是乖乖闭嘴瞧他。 这小子装乖确是一把好手，小嘴一抿，小脸一鼓，王耀的小心肝儿就跟着一颤。 算了，耍猴戏就耍猴戏罢，他再这么瞧几眼，让他穿红戴绿跳大戏他指不定都能松口。 王耀回过神来，登时如临大敌，默念几遍红颜白骨，没好气地戳了几下小孩儿胸口。 小孩头次见到如此瞬息万变的人脸，正叹为观止，被戳了好几下才回神。 他见王耀点了点自己，嘴里念一声“王耀”，又眼巴巴来戳他，暗觉好笑。
嘴角忍了几忍，到底是没压住，往上漏了分弧度。 王耀鬼使神差地领悟了这小孩儿是在嘲笑自己，又要发恼，却听那小童清念了声。 “Arthur。” 柯克兰本想随便糊弄过去，反正他俩鸡同鸭讲，他也摸不准眼前少年名字到底怎么认。 但这小少年太单纯了，一惹就恼，藏不住心事，他心里正觉得有趣，嘴却先行一步，把自己名字也漏了个底掉。 所幸父兄一直把自己藏得很好，知道这个名字的没有几个。何况以他现在这副落难小鬼模样，再怎么也扯不到柯克兰家族上去。 知道就知道吧，他想起大雪里的红袄，暖意便一直泛到心窝。 孰料王耀向来是听人说话左耳进右耳出的，方才正恼羞着，冷不防耳朵里塞进一句耳语，一时只捉住了残言片语。 “阿涩？”他不禁蹙了蹙眉。 柯克兰见他如此，心底一惊，这小少年莫不是什么知情人。正打着腹稿，又想起语言不通，只得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