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切】薛定谔情人 04（补档）(2)

“我确实不喜欢垃圾食品，”我笑了笑，说，“但我是来找你的。”
“……” 
店主听懂了我的言下之意，脸上虚伪的笑容僵了一会。我没去理会，只注意到眼前这位便宜助教被我的“出尔反尔”弄得一头雾水。然而窘迫大于一切。他手里的筷子险些滑到锅里。
他收好，忐忑地问：“老师是来责怪我翘班的？”
我装作不知道：“你翘班了？”
“是的，从上周起。那节公开课之后。”
他非但没有隐瞒，还异常地诚实。他神色迷离，不过不像迷途的羔羊——羔羊好歹知道自己迷途。他像扑火的灯蛾，直到化为余烬前都不曾知晓自己究竟做了多么愚钝的事。
他大致同我解释了他的踌躇。今年的答辩命题十分耐人寻味，是利用波函数对“薛定谔的猫”不存在的论证。这是前人已经完成过的研究，却有着与前人得到的截然相反的结论。大多数人选择再观望，只有他想破了头。

他证明到最后，得出与要求不符的答案，一头雾水。于是他换了实验数据又尝试一遍，两次结果大相径庭——他找不到半点规律。 
他说，爱因斯坦一生都未认同过量子物理真正存在，学者们越研究越觉得这是个无底洞。它没有止境，作为人类略为陌生的领域，它隐藏着无数未知。当未知超过了一定量，当不规律变化超过了一定量，它的存在就显得没有意义。
我看着他。他被无助腐蚀得很彻底，脑中混乱不堪，实则空无一物。 
可怜至极。
我问他：“知道几何悖论么？”
他拼命眨眼，眼角那颗泪痣颇为令人我见犹怜。他沉默一会，说：“彭罗斯台阶。”
“不必复杂到三维，‘等腰三角形悖论’就行。”
他不解，想不通之间的逻辑关系。我向他解释。他全程都看着我，细细听着。
“画一张错误的图，尽管从头到尾的证明步骤都是对的，结果也错得一塌糊涂。”我点了一支烟，然后很快又在关东煮老板的怒视下掐掉了它。我说道，“错误的前提、错误的环境、错误的命题，甚至是错误的观测，都有可能成为不规则变动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