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戏(11)

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卖身契？” 此话一出恰中了金莲生的意，纤手掩笑，右手拇指戴着个成色极佳的翡翠扳指，“师父就是师父。不错，我的确是为了当年您从人贩那里把我买来的卖身契而来的。” “您也知道，虽然我后来入了别的戏班，但那张契据终究在您这儿，凡事也不太方便。” 金莲生走向余老：“您当年出价多少，我还以十倍。” 老班主忍着额角暴起的青筋，怒斥道：“你三岁被我带来清玉谭，看你天资上乘，倾力教导，万万想不到，失踪八年，你连自己仅剩的名字都改了，现如今戏曲受推崇，你拿着我教你的本事，勾结军阀！”说着，余班主将核桃砸在地上，气指向她道：“你成了众星捧月，改了我教你的老规矩，可还记得你师父被军家炸断的这条腿！！” “你这老东西，怎么这般顽固！要不是金老板买下这破戏班，你们这群人现在不知在哪里……” 金莲生抬手止了小青年的话，道：
“不得无礼。” “是。” 听到这儿，余老拄着拐杖起身，浑身气得发抖，质问道：“你说什么！？你把余家班买了！？” “师父，别那么固执。现如今就是军家天下，这种小地方的穷戏班还有谁看得下眼的。师兄早背着您把地契给我了。”金莲生轻笑，“我不过是想给您和师兄们留个吃饭的地方罢了。” “你！！我余邵秋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你们一口粮！你也不用想给自己赎身了，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你这个吃里扒外，阿谀奉承的东西！你给我滚！” 听了余老的话，金莲生轻叹了口气，眉间透着略带柔媚的无奈：“师父，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动气。虽说您教的是好，可也得顺应时代改改良不是？再说，”她踱步靠近，眸子骤然一冷：“您就是自己活够了，也得替师兄他们考虑考虑，这硝烟四起，颠沛流离还得互相抢口饭呢……” 余班主扶着桌台，背出口气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