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戏(10)
2023-04-09 来源:句子图
“不好了!!着火了!!快跑啊!!”
“快停车!!火势要蔓延过来了!!”
回头看了眼金权的尸体,符莹捡起那把匕首带在身上放好,举起椅子敲碎车窗,跳了出去。 一晃过了八年。
清玉谭的槐花还是开的簇簇满香,知了还是赖在树上叫着,正晌午还是家户的袅袅炊烟,孩子还是拿着沙包追逐嬉闹。
只是前几年军阀交战,老的老,死的死,各处地界换了主人罢了。
乍一看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石头叼着一块窝头坐在戏班子的围墙上。
自打那日唐王巷口被枪兵打掉了手指,便再没见到那个教自己识字的人了……
今天的清玉谭倒也安静,听说来了位大人物,百姓都赶去凑热闹,也不知是何许人也。
“喂,臭小子,说你呢,快下来。”下面不知何时来了位士兵。
石头踉跄着半天才从墙上爬下,笑脸道,“长官好,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江南梨园的金老板今天要来吗?
亏你还在余家班待过。”士兵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不和你多说了,总之站远点,一会儿别碍了金老板的眼。戏班里的人呢?” “应该都在吧。”石头答道。 “叫他们都出来,站好了,真是,学戏的人还这么没礼数。” 远处马蹄声传来,几名军官笑盈盈地谈着什么,后面老大的阵仗跟着, 在离余家班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马,其中几个殷勤的跑过去支起胳膊,争着为一位女子做扶手。 那女子肩膀不宽,应该说是身板单薄,一身钴蓝色棉纱质衣裙,光料子就知不是寻常人家,上面绿粉交叠的蝴蝶刺绣更是精妙绝伦。单看那蛮腰曼妙的背影就勾人心弦,玉手白纤,持着把蛇骨折扇,清冷的气质里恰到好处地揉入三分媚。 明明宛若狐仙下凡,举止间却给石头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金老板,大家可都盼着您给唱出戏呢。一会儿到了戏楼,您可一定赏脸啊。”其中一个军阀笑道,看军衔便不是简单人物。
那人兰指柔拨扇面,素手环腕那么一推一转,随绕扇轻合,蛇骨在军阀的鼻尖上撩人浅敲,明明含笑,却参不透那红唇带着几番真情。 “瞧王司令说的,倒好像咱家薄情。”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还望金老板莫要怪罪。” 军阀笑着扶女子走到戏班门前。女人回身行礼:“金某恩师年纪大了,见到诸位爷怕是要害怕,还望军爷们先到前面戏楼歇息,金某拜过师父便来。” “金老板,那弟兄们可都等您这位角儿了啊。咱们走。” “恭送军爷。” 军阀们驾马而去,只留了个小青年在一旁照顾,看身段也是个学戏的。石头站起身悄悄走近,在女子转身的瞬间与那双桃花眼对了个正着,顿时吓掉了手里的窝头。 那众人口中的金老板却未曾有些许波澜,眼睛眨也不眨地收了目光,向屋里走去。 “符,符莹姐!!” 石头犹疑着叫出了那尘封多年,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名字,心里砰砰直跳。
他实在不敢将眼前这冷艳的伶角儿同昔年槐树下的少年相比,带着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是,是你吗……” 女人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朝石头走来。 这一举动生生把石头吓得跪缩到地上,两只手抱着头不禁发抖,直到被冰冷的扇骨挑起下巴。 “真,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鬼啊。” 空留下石头一人。 金莲生带着小青年走入屋内,没有撩起裙摆下跪在地上,朝正襟危坐鬓须斑白的余班主行礼,只是站在正堂轻声道:“师父,别来无恙啊。” 老班主闭着眼睛,手里盘着两枚核桃:“什么风把红遍大江南北的金老板吹来我这儿了,老朽乏了,金老板请回吧。” “哟呵,”金莲生笑道:“师父打心眼儿里,真这么恨我?弟子今天可是专门来看您的。” “别叫我师父。”余班主睁眼,瞧着那人的一身金贵气咬咬牙道:“看我?你带着一群军阀来我这走上一遭,当真是来看我?
亏你还在余家班待过。”士兵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不和你多说了,总之站远点,一会儿别碍了金老板的眼。戏班里的人呢?” “应该都在吧。”石头答道。 “叫他们都出来,站好了,真是,学戏的人还这么没礼数。” 远处马蹄声传来,几名军官笑盈盈地谈着什么,后面老大的阵仗跟着, 在离余家班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马,其中几个殷勤的跑过去支起胳膊,争着为一位女子做扶手。 那女子肩膀不宽,应该说是身板单薄,一身钴蓝色棉纱质衣裙,光料子就知不是寻常人家,上面绿粉交叠的蝴蝶刺绣更是精妙绝伦。单看那蛮腰曼妙的背影就勾人心弦,玉手白纤,持着把蛇骨折扇,清冷的气质里恰到好处地揉入三分媚。 明明宛若狐仙下凡,举止间却给石头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金老板,大家可都盼着您给唱出戏呢。一会儿到了戏楼,您可一定赏脸啊。”其中一个军阀笑道,看军衔便不是简单人物。
那人兰指柔拨扇面,素手环腕那么一推一转,随绕扇轻合,蛇骨在军阀的鼻尖上撩人浅敲,明明含笑,却参不透那红唇带着几番真情。 “瞧王司令说的,倒好像咱家薄情。” “哈哈哈哈,不敢不敢,还望金老板莫要怪罪。” 军阀笑着扶女子走到戏班门前。女人回身行礼:“金某恩师年纪大了,见到诸位爷怕是要害怕,还望军爷们先到前面戏楼歇息,金某拜过师父便来。” “金老板,那弟兄们可都等您这位角儿了啊。咱们走。” “恭送军爷。” 军阀们驾马而去,只留了个小青年在一旁照顾,看身段也是个学戏的。石头站起身悄悄走近,在女子转身的瞬间与那双桃花眼对了个正着,顿时吓掉了手里的窝头。 那众人口中的金老板却未曾有些许波澜,眼睛眨也不眨地收了目光,向屋里走去。 “符,符莹姐!!” 石头犹疑着叫出了那尘封多年,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名字,心里砰砰直跳。
他实在不敢将眼前这冷艳的伶角儿同昔年槐树下的少年相比,带着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是,是你吗……” 女人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朝石头走来。 这一举动生生把石头吓得跪缩到地上,两只手抱着头不禁发抖,直到被冰冷的扇骨挑起下巴。 “真,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鬼啊。” 空留下石头一人。 金莲生带着小青年走入屋内,没有撩起裙摆下跪在地上,朝正襟危坐鬓须斑白的余班主行礼,只是站在正堂轻声道:“师父,别来无恙啊。” 老班主闭着眼睛,手里盘着两枚核桃:“什么风把红遍大江南北的金老板吹来我这儿了,老朽乏了,金老板请回吧。” “哟呵,”金莲生笑道:“师父打心眼儿里,真这么恨我?弟子今天可是专门来看您的。” “别叫我师父。”余班主睁眼,瞧着那人的一身金贵气咬咬牙道:“看我?你带着一群军阀来我这走上一遭,当真是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