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小火慢熬(2)

一桌穿着西装的男的又喔喔喔起哄，安哥安哥喊个不停哄人喝酒。 闫安笑得眼睛像没睁开过，搭着周雨的肩膀很豪气地说喝喝喝。 有人喝白的有人喝红的，林高远选了红的，虽然什么酒在他嘴里都很难喝，不是苦就是辣，有的喝了还打嗝。 闫安暂时往别桌去了，其他人三三两两聊起来。 林高远左边坐着刘丁硕，右边是方博。 刘丁硕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打字，估计在给女朋友回消息。方博从头到尾除了傻笑就是一脸平静，现在还在低头喝汤，也不知道喝到第几碗。 林高远往对面看，周雨拉着樊振东叭叭叭讲话，一贯是没完没了，倒是樊振东好像笑得很开心听得很专心之余瞟了他一眼，手上还往周雨碗里盛汤。 林高远觉得口渴，喉咙干得像被火烧过。桌上只有甜汤没有水，他从小就嫌婚礼的甜汤不好喝，只喝自家做的。以往这个时候闫安就坐他旁边，笑他娇惯又操心他要早点习惯社会生活，然后麻烦工作人员上壶温水。
不过今天新郎没空，那就算了。 听说他坐的这桌红酒是张继科特供的，怎么想都是价值不菲，本着不喝白不喝的原则，林高远以酒代水，一边回到魂游天外的状态一边喝酒。 喝到快要散场，眼神都发蒙，还是方博顺手把他捞起来的，带出门口后就把人塞给了同样形单影只的樊振东。 樊振东把林高远拎到酒楼边上，是个夹在另一栋楼中间的风口。 林高远靠着墙，被吹得想吐的同时脑子很清醒，清醒到能嘲笑樊振东。 林高远咧开嘴，还了樊振东一个笑。意思是樊振东能出现在这肯定是因为周雨去女客那桌接对象了。 樊振东这会反倒没表情了，从西装裤裤袋里摸出来一包烟，捏了一支背过去点上。 林高远冷得搓手，“不是吧，烟都抽上了。” 樊振东交叉着腿斜斜地靠在墙上，“你管我。” 林高远笑出声，“我才不管你，都没人管我呢。” 林高远喝醉了就无法无天，很不怕死地问：

“欸，雨哥结婚的时候你什么感觉啊？” 樊振东偏要跟醉鬼计较，“比你好点。” 林高远想了一会，撇了撇嘴，挺不情愿地承认，“是比我好点。” 好歹樊振东争过，他自己却是发枪前都不知道比赛开始的那一种。 被人叫小神童小天才叫到大的竞赛狂魔樊振东，在名为爱情攻防战的比赛里输得一塌糊涂。 林高远还记得周雨结婚那天，樊振东特别靠谱，人模人样的，一点差错都没出。长相周正，举止大方，后来甚至有两边的亲戚找周雨要樊振东的微信看能不能牵牵线。樊振东还真加了几个，不知道怎么聊的，都是没有结果。 那阵子方博犯胃病，周雨怕他在婚礼上硬撑着喝酒，嘱咐了好几个人让他们看着方博一点，一滴酒都不能碰。闫安给林高远要的温水刚好和方博共享，两个人端着水干杯笑得乐不可支。 散场方博开车载林高远和樊振东，闫安去找文小姐，这样一想简直是今天的翻版。
樊振东一上车就躺平在后座上一点空间都没让出来，林高远坐在副驾玩手机。 方博开车放的都是动感音乐，声音不大但也闹哄哄的。 林高远听到樊振东在后面念叨什么，只从紧凑的节奏间隙中漏了一点到前座。 一共也就听清了两个字，“五年”。 林高远小声嘀咕，“五年什么五年”。 方博跟着音乐哼哼的声音停下来，看了一眼后视镜，又把音乐声开大了点。 其实在闫安的结婚请柬真正发出来之前，林高远都搞不懂自己心里的灼烧感从何而来。 他见文小姐的那几面，恰恰好都是坐在邻座。 文小姐和闫安同龄，也就是大他两岁，把他当弟弟看，但也并不招摇大包大揽，只是不动声色地照顾他，就跟闫安一样。 她和林高远专业相同，很有共同话题，其他人喝酒唱歌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天，聊得很热闹，甚至交换了微信。 林高远打心底地觉得文小姐很好，很鲜活，没法把她当成一个标志讨厌，况且那时候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对闫安抱着那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