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日】白苔(6)

咽下最后一口茶的时候，毛泰久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2点钟。托咖啡因的福，他还能完完整整地欣赏金光日这神智不清的表演。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只无头鬼快要没命了。
连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吗。端起茶杯前他们还在进行友好的互动，但放下茶杯后，金光日却仿佛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记忆回到了火药味最浓的时候。毛泰久记得他是在一个工作日的下午说这些话，当时他们在校队检测，几乎所有涉及项目的人员都在。这是一场报复。按道理来说，就算它是随口胡诌的，毛泰久也迟早会被他的上层怀疑。只可惜，它还是对这个男人了解太少。
金光日说的“控诉”都有证可靠，小组的成员也不是白痴，但大多数都选择装聋作哑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面对一个即使和笼中的怪物对换位置都毫无违和感的直系上司，跟在他身边越久闭嘴就越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它还没说完话，灌入笼中的麻醉气体立刻让新人知道了规矩。
旧事重提对毛泰久丝毫没有影响，他现在更在意金光日的闹剧还会持续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晚上。”金光日打了一个哈欠，来掩饰脚上传来的疼痛，一边想着这次实验为什么要对脚开刀，一边给出了和之前截然相反的答案，“晚上好，毛泰久，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吧，你要是没地方去不如我们两换个位置？”从手术完到现在的记忆都没了，像是被翻开了新的一页，仿佛到了一个时间点，一切都会被更新。
“为什么如此确定。”
“秘密。”金光日露出了他自以为讨人喜欢的笑脸，“过来讨好我，我也许会考虑告诉你。”毛泰久今天话有点多，不套点有用的信息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可以出来。”
金光日没看他，想翻个白眼，但是转到一半发现眼珠快掉出来了，于是又马上按了回去。进来这破地方之后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去，但奈何门槛都没跨过就被按回去了。现在不是实验时间，他连这个笼子都出不去，谈什么逃跑。更何况毛泰久可是鼓吹打断他腿第一人。这种人说的给你自由的鬼话都不是给人听的。虽然自己也不是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