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日】白苔(7)

毛泰久也没理他，自顾自地用权限卡刷开了玻璃舱的门。接着一阵风就擦着他的袍子冲过去了。接着一拳砸在了实验室大门的密码锁上，然后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可以出来，但是不可以出去。”现在毛泰久觉得自己很适合来一杯。
金光日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尖锐致死物品，于是把办公桌上整理好的资料全都扫了下去，踩着凳子盘腿坐在了桌面上。“喂，你他妈想知道什么？”
“我说了，时间。”毛泰久压根就不关心，哪怕金光日编个故事也没关系。他只知道他又能近距离地收集新奇玩意了。暗格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头发，皮肤，指甲，断指，眼球，半数来自于前患者，半数来自于现实验品。现如今能够有机会再多一件，何乐不为呢。
金光日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学得有模有样，“大概是抓我的时候？”他眨了眨眼，好像真的陷入某段回忆，“好像是在西伯利亚那边，我刚刚过边境线，半截腿就卡在雪里面了，走的时候没注意，一着急就给断了，你知道下雪天冻着冻着就没什么感觉了。记得晕过去前嘴边是凉的，舔一口就把它含舌头里了。应该是一朵雪花？醒来的时候还没化，嵌在舌头背面。”

毛泰久觉得自己被极大程度上地娱乐到了，他应该是笑了的。神智不清到编的童话都那么劣质吗？地点是没错，但是被冻住断掉腿是不会留下散弹孔的。还有那什么藏起来的雪花，他的脑袋都快被自己玩烂了，里面灌进去的风都冻不住一滴水。
但金光日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应该是一点点渗进去的，太冷了，只要我注意到这玩意，它就会不断地提醒我这点。明明这是个暖房，不是吗？”他没被多余的情绪所影响，反而很认真地看着毛泰久的眼睛。
“是的。”他还没有回答问题，方向是朝着自己这边，但空白的眼睛已经开始逐渐失焦。“真有意思啊。”这句话，毛泰久真心实意。
“我以为它会在冻住骨头之前被你们拿出来，但是始终在我嘴里，谁也没发现。反正我大部分待在这里时间也没什么意识，大概很快就会忘了吧，说不定哪天就化成水了。可惜，好像到了固定的时间，那里就一定会疼，提醒我这些有什么用呢？和你做无谓的寒暄吗？”
哦，原来还记得自己最初问了什么？毛泰久开始对这个故事上了心。舌头底下？那里倒是没怎么看过，托某位牙医的福，他一点都不想接触这个领域。也许待会可以拔掉舌头来当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