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管制员paro）猫と空と飛びたつ夢(57)

“不，这不是克洛的错。我知道克洛瞒着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我那时候真的、接受不了你瞒着我这个事实。想到你迄今为止是不是以同情为出发点在照顾我、而我被你顾虑到这个程度，我就觉得非常地难过。明明我明白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我却那样对待你……”
里恩垂下头，眼里透出自我苛责的色彩。
“你走后我想清楚，我们必须要好好谈一次。但要迫降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就这样死了，我还什么都来不及说你就不在了。你要是能平安归来，我一定要好好说出来，对你道歉……对不起，克洛……”
鲜少听他一口气说那么多话，更何况对自己毫无掩饰地说出心底话，估计这还是头一回。他道歉的姿态让克洛感到心痛，同时又有点后悔。里恩看起来满身是刺，但却是他遇到过的最干净、最没有戒心的好人。好到他觉得自己不可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而他必须伤害他，伤害这个他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里恩，为什么你要对我道歉，为什么你会害怕我死去？”
克洛问。里恩顿了一秒，难以置信地喃喃：

“这还用说吗，因为你死了我会伤心啊！不只是我，你的亲人也会因此而伤心——”
“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里恩哑口无言，看着对方用平静得出乎意料的口吻说：
“我的父母从我记事起就不在了，我是被爷爷养大的，而我唯一的亲人也在好几年前去世了。所幸他们还留下了一大笔遗产，于是我离开了家乡，用那笔钱自己去国外参加了飞行员培训。我踏上了这条道路，心想着就算哪一天死在飞机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和留恋我的人了。”
克洛终于对里恩坦诚了他不曾透露给任何人的过去。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所怀念，但更多的是漠然。里恩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回过神，眉头紧皱。
“……你现在也这么想吗？克洛。为什么要说这种不珍惜自己的话？我要是对你没有留恋，我何必这么害怕你死去？”
银发男子轻笑一声，毫无畏惧地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最不珍惜自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每天晚上从噩梦中惊醒，却拒绝所有人的关心。伤重痊愈后，对家人却避而不见。面对亲朋好友的关怀，却不知所措。明明自己无法硬扛所有，却偏偏要昂着头独自接受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