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屋(3)

他是落在海里的人，而牛岛若利是船长，驾着无辜的船只路过，被他死死缠上。天童觉讲起故事绘声绘色，牛岛慢慢合起眼，在他的声音里幻想一片海域、一只白船、一位落海的人。天童觉把自己描述得穷凶极恶，坏到即使掉进海里孤身漂在大海中央也毫不冤枉，但船长你是好人。他用额头蹭了蹭牛岛的手掌，声音低下去，船长你是好人，所以会把我从海里救起来，然后我为了报恩每晚都陪你睡觉……
在天童的故事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时，牛岛若利把他拉进怀里，强硬地盖住天童眼睛。睡觉，他听见自己声音带笑，现在船长命令全船熄灯睡觉。不再给我一次报恩的机会么？天童在他怀里问。贪得无厌的人没有好下场，牛岛若利正想说出这句话，天童已经轻巧地滑了下去，在这些身体背叛意志的场合里，牛岛一般选择沉默，他把极富教育意义的话咽回肚子里，在海水又一次漫过两人嘴唇时，从短暂的窒息里尝出甘美。贪得无厌的人没有好下场，牛岛若利的双手紧紧按在天童脑后，他有些无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与这一句背道而驰了。这一次，下一次，每一次。经义可以违背，教导可以暂忘，只有天童觉是一种排斥“拒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