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藏花】梅隐香(7)

“好。”
她说得在理，叶彻雪倒是很快应了，放下手又看了那株素白台阁一眼，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一些，“那……便等晚上回来再看。”
蓦地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清风，拂开了燥热的空气，素白台阁皓洁柔软的花瓣亦随之微微抖动。叶彻雪不知为何心下一软，转身步出院落。
叶彻雪剑术在这藏剑山庄一辈弟子里已算是难得的佼佼者，自他十五岁出师，彻雪剑也在江湖上传出了不小的名声。冠礼又是人之大事，来祝贺观礼的人名册都写了整整两大本。
待礼毕又应付过一干闲杂人等后，时辰已近人定。叶彻雪匆匆换了衣服准备回去自己住处，却忽得侍从通报，说叶晖在楼外楼等着见他。
叶彻雪是叶晖门下碎星弟子，这下不得不赶快前往楼外楼。谁知他甫一进正门，却见叶晖满面喜色地坐在主位上，而叶笑荷双颊飞霞笑意盈盈地立在一侧。
“彻雪，你也都到了弱冠的年纪了。”
叶晖看着他，神色一时有些恍惚——叶彻雪拜入自己门下时，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不过他很快就缓过了神，接着道：“你这十余年来闻鸡起舞，剑术不负厚望；自十五岁出师，处事又沉稳妥当，很令人放心，没有辱没我们藏剑山庄的名声。”

叶彻雪跪在坐下，垂眼答道：“二庄主谬赞，弟子愧不敢当。”
“你不必谦虚……我年纪大了，本不应该干涉的。”叶晖看了旁边满面羞涩的叶笑荷一眼，复又笑道，“只是阿荷这孩子速来心高气傲，今日也求到了我跟前；女孩子家面子薄，我便替她问了。”
叶晖顿了顿，语气郑重地问，“彻雪，你愿不愿意娶她，成全一桩美事？”
一瞬间叶笑荷抓紧了衣袖，叶彻雪喉结动了一动，却并未多一分犹豫，沉声道：“恕弟子难从师命。”
他的声音沉稳而果决，叶晖一听便知道多说无益。只是见旁边叶笑荷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他似乎模模糊糊瞧见了当年一样悲伤他却没有抓住的人影，到底还是不忍心：“阿荷武艺虽比你差了些许，但也是名门之女……”
叶彻雪难得地没有守规矩，出言打断了叶晖的劝阻：“弟子此意已决，不寻得意中人便决不言嫁娶之事。”
叶晖揉了揉额角，“好罢……”
他话音未落，叶笑荷已经掩面哭着跑出了门。
叶彻雪没有去追，行过礼数之后便退了出去，于房檐之下抬起头，只见一片清质悠悠的月色，似与白日是完全隔绝开来的两个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