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与马鞭草【中篇】(7)

“我知道……你向我申请延长治疗时间。那么，有什么进展吗？”褚岩身体前倾，这让韦斯特感到不太舒服。
“进展？他最近向我借了几本生物学领域的书。”
“只有这些？其他的都不能说吗？”褚岩知道韦斯特肯定看到了更多。
“抱歉，我现在不能透露。这是为了咨询者的隐私着想，而且……”韦斯特直视着褚岩，迎上那一股威压，“他的问题与褚岩舰长你有关，在最后结果出来之前，我不希望我的肤浅判断让你们之间产生什么误会。”
“与我有关？”褚岩疑惑，但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看，你心里有了自己的预判，这正是我所害怕发生的。”韦斯特摊开双手，“别想太多，相信我的能力和职业道德。”
褚岩向后靠了靠，镜片的反光掩盖垂下的双眼。他呼出一口气。“好，辛苦了，韦斯特医生。”
“这是我的职责。”韦斯特笑笑，“褚岩舰长真的很关心朴义君少校呢。”
“嗯？是的……”
“不然也不会用舰长的身份来下指令。”韦斯特靠在椅背上，“这样说来，你应该对朴义君比较了解吧，比如他的家庭背景……”
韦斯特看着褚岩，没有再说下去。

“当然，他加入蓝色空间之前，这些资料我都是审了再审。”
“那你应该知道他父母离异的事。”
“是的，不过父母离异也是很常见的事了，毕竟对于婚姻家庭没什么概念了。”
“是发生在，初中的时候吧。”韦斯特关闭界面，“这让我想到一首诗。”
“Had I not seen the sun,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my wilderness has made.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褚岩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他拥有过别人从未拥有的，也失去了别人不会失去的。
“我知道了。”
韦斯特不喜欢这种回答，它将对方的想法挡在门外。当然了，现在并不是心理咨询，对面人则是星舰舰长。于是他换了个话题。
“在我的心目中，朴义君少校一直都是忠诚果断的形象。但人往往是复杂的。褚岩舰长可以和我讲讲他的另一面吗？这或许对咨询有帮助。”韦斯特把手搭起来，然后分开，再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