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耀】Dreams are moments（三）(3)

虽然都坐在车后座，但两个人总不至于挤在一起，中间隔了不小的距离，这使得本田菊没法看清王耀手机上的内容。他的手机一早就被王耀关机扔进了行李箱，如果不是这样，也不知道现在是否也是同样的光景。他直觉这与自己这次任性的举动有关，但又不好正大光明地去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给您添麻烦了吧。” 他说的声音很轻，但在一片寂静的车厢里蓦地响起，仍然造成了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投下一块石头的效果，引得驾驶座的司机也通过车内后视镜悄悄打量起后排的两个人。王耀划动屏幕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却换做日语回答他：“带你走是我提出来的，我自愿的，你不用多想。” “对不起。”本田菊恍若未闻地接上话。 王耀一愣，一时间没说话，气氛于是又短暂的沉寂下来。车窗外愈沉的夜色帷幕似的罩下来，手机屏幕超过时间自动熄屏了，不大的车厢里光线更加晦暗，他们中间隔着那么远，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哪有那么多‘对不起’要说呢。”王耀想，“况且对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说一声‘对不起’，实在太苍白无力了。” “我不是在后悔。”本田菊忽然说，他的嗓音平稳而低沉，娓娓道来时像是能流动一般淌进王耀的耳朵，“其实我真的很高兴，您问我愿不愿意跟您走的时候。说起来可能很奇怪，但那时的感觉就好像得到了救赎一样。” 他大概是笑了一下，气息浮动，给接下来的话带来那么点不真实感：“不论别的，至少在那一刻，您就是我的救赎。” 王耀想斥他一句“胡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到底是咽回去了。 本田菊逃避变回过去的自己，认为王耀就是唯一站在他这边的人，是可以带他离开的救世主。可每每看着他，和他交谈，王耀想的却无不是过去的过去，那些早该烂在土里的往事和骨骸。不过貌合神离罢了。 “道歉是因为这件事给您造成的麻烦和压力，肯定很不轻松。
”本田菊说着，瞄了眼王耀手里因为有新消息而亮起的锁屏界面。 王耀沉默几秒后笑了：“你倒是不客气。”他解锁屏幕，飞快地打了几行字发送出去，然后关掉手机揣进口袋里：“先说好，我顶不住多久。到时候那边来人了，你就得乖乖跟他们回去。” “我明白。”本田菊点头。 他的目光经由王耀身侧落到窗外，高速出口的收费站就在转弯不远处了，在那之后，是一片华灯初上的城市。 “什么？！” 阿尔弗雷德高分贝的一嗓子几乎要将屋顶掀起来：“王这是什么意思？擅自把人带走又擅自说这种让人难办的话！” 亚瑟看不惯他这样大呼小叫的样子，皱眉看着他炮弹似的把自己的情绪化作戳按手机屏幕的力度，片刻后又传来一阵愤怒的嚎叫：“他又不回复了！” “王说了什么？”亚瑟怀疑自己再不开口，阿尔弗雷德就要把那个可怜的手机捏碎了。 “他说‘给我一点时间，拜托了’，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