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弹剑歌》（酆都月个人向）（有原创角色）(9)

酆都月见老人反背着的手上有几块黄茧。他对这种茧十分熟悉，他自己手上相似的位置也有那么几块——练剑超过十年的人都有这样的手茧。他的疑虑倒是因此消散了几分。既然是练剑之人，那多半与江湖之事多有牵扯，那么恩怨上身倒也不足为奇。
老人进了门，指了指桌旁的一张竹凳，让酆都月随意坐，自己却佝偻着身子去一处矮柜里去翻找东西。酆都月便从容坐了，四下瞧了起来。屋内的墙上刷了点白漆，但看起来已经年岁久远，白漆泛黄，已遮不住一块一块渗出来的霉斑。客厅只有一张竹桌、两张竹凳，一处矮柜，一张破帘子后面隐约可以看见，那是一张砖头搭起的床，床上是一套叠得还算整齐的被褥。目光所及，能够说得上来的东西，便只有这些。
老人从矮柜里找了一会儿，拎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一样是酒，一样是温酒的小暖炉。那酒的泥封上已积了很厚的灰。老人朝它垂了一口气，灰尘便像蒲公英种子一般飞散在空气里。

老人眉眼带笑，朝酆都月道：“这酒已藏了六年，是小子走那天，我去街上买的。”
酆都月端坐着，冷眼看着他，并没有搭话。
老人将那暖炉支起来，枯枝一般手上爬着虬曲的筋脉，此刻这双手摸索着暖炉，有些轻微地颤抖。
酆都月望着那坛酒，忽然道：“老人家不必如此。”
老人又笑了，道：“不必如何？”
酆都月道：“我不过是个过路寻求借宿的陌生人，不必浪费这样好一坛酒。”
老人道：“但遇上大事，可不就是要喝酒助兴？”
酆都月道：“哦？今日有大事？”
一束火光在老人手底下擦亮，暖炉点燃了，热热闹闹地烧起来。老人在一个碗里盛了些水，搁在火炉上。
老人悠然道：“公子要去往何处，为何半夜路过此地？往东有村，往西也有村，横竖不过一里路，为何偏向我这一处荒屋求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