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套》(6)

“现在，还信么？”
这几个字，一笔一划，比打她巴掌还疼。
难怪他在床上问她“一样不一样”，他早就知道了！
他是故意要笑话她！欣赏她的狼狈和愚蠢！她还以为是他上了她的当！
呵！这老奸巨猾的东西！
眼泪一滴也不流，他不配！
她倔强地反射性地点了点头，对，她还是信！她固然做不到，但她信别人能！
她信！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轻描淡写地吩咐，“统统枪毙。”
不到十分钟，就押到了乱石岗。
夜风撞在她身上，她清醒异常，毫无畏惧，甚至有些愤恨地盯着他。
她坚持不跪，坚持要面对着他。
砰——枪响了！
她应声倒下，仿佛一道电蓝豁然凿开混沌。
·
蓦然惊坐而起，她率先扯下了额上闷热的布头，竟是个陈年的昭君套。
她没有死。
她在一辆马车上，安稳地颠簸着。
身上是半旧的传统青布衫裤打扮，韭菜边，还打了补丁，张妈似的，两手染得蜡黄。

戴着斗笠的人有一张司机的脸，笑眯眯地冲着她道：“华先生教我送你走。”
是他？原来他姓华？
“去哪儿？”
“延安。”
（限定词：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鲁迅 《热风·随感录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