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欧根尼俱乐部逸事(5)

“我没事，长官。”
他若无其事地打破了俱乐部的规定，这还不是最可恨的，他拿准了这次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迈克罗夫特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这可恶的礼貌和强硬。迈克罗夫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即使他自己不相信，头脑也会帮他把各种可能性探索完毕，几乎是条件反射。方才他表现出的亲密和温度让阿尔伯特受不了，所以委婉地叫他停下。迈克罗夫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不敢相信。他站起来俯视匍匐在地上的人，他们的关系一瞬间又回到正常了。
“这条鞭子不行了，”他用冷淡的声音说，“我会换一个，在此之前你不用过来了。”
他看不到莫里亚蒂伯爵讽刺的笑容。现在他们都打破俱乐部的铁律了，在以前长官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是，长官。”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在……工作的时候？”
他得意过头了，安详的语气里露出了讥讽的意味。话音未落，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后背上，正好打中鞭痕，提醒他不需要趁手的工具也可以施行惩罚。阿尔伯特扭头望着他，毫不掩饰脸上的惊愕和疼痛。这又有效地让迈克罗夫特心软了。他悬在半空中的手轻轻放在，第二巴掌没有落到阿尔伯特身上。他下手重了，手心火辣辣的痛感这样提醒迈克罗夫特，但他不可能再安慰他一次。迈克罗夫特退后几步，转身去拿桌上的鞭子，只是把它收起来。然后他尽可能用莫不关系的语气说：

“起来，把衣服穿上。”
但这不是他的本意。
那天迈克罗夫特去贝克街只是顺便看看夏洛克，没有特别的目的，尽管他不是个受欢迎的客人。夏洛克的房间乱糟糟的，显然他在忙什么，地上散落的全是工具，他聚精会神的时候就会这样把东西乱丢。夏洛克没好气地请人坐下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对从小就欺负他的哥哥他总是没好气。迈克罗夫特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也就那里还能落脚，沙发上堆的全是书。就在弟弟忙得团团转以回避对话的时候，迈克罗夫特一眼就从乱七八糟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件东西。他很自然地伸手拿了起来。等夏洛克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拿在手里端详半天了。
“喂，别随便动别人东西，混蛋老哥！”
措辞之激烈已经暴露了这件东西有多紧要。侦探跳起来扑上去要抢哥哥手里的东西，迈克罗夫特轻松地单手把他挡了出去，依然盯着手里看。说它是个鞭子有点不太准确，但它确实是一头硬一头软，一头是把手，一头是软鞭，不同的是鞭稍分成了六七个叉，像一个小小的穗子。又轻又软，拿在手里没有什么实感。迈克罗夫特抬起头，眼中带着浓烈的嘲讽，刚好是现在的夏洛克不好承受的。他马上就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