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太宰无差] The Songs 雅歌(4)

“你怎么知道！”中岛敦叫道，“你甚至都没有试过——”
如果不是国木田抬手挡了一下，芥川的拳头就又落到敦脸上了。两个少年碰上就剑拔弩张，互相瞪了对方半晌，在福泽谕吉的命令下，都老实缩回原地。
“你又懂什么？”芥川低声说。
“可以认为你当时尽力了吧，”社长平静地说，“也难怪你会这么说。但是武侦还没有，所以武侦还不能停下。”
整个房间里的人目光都集中在芥川身上，他很可疑地把头低下了。这个微妙的动作让敦猛然想到一件事：他不能承认自己没做到的事，别人，尤其是武侦，也许能做到，尤其是他没能挽回太宰。
同样的事情不能发生第二次吧。
“对不起，我们也想给你留出缓和的时间，但现在事关重大，我们不能让魔人逃走，”国木田皱紧了眉头，“即使对你不太友好，也请马上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
“承认自己力量有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马克·吐温在旁边说。爱伦·坡冲他拼命点头，看起来深有感触。

芥川望了他们一眼。他空洞的眼睛里多了一点东西，一点——恐慌不安。因为就在他们催促的时候，他眼前突然又出现了当时的画面，那一切已经都刻在他的眸子里了，也许还会出现在梦中。
苍白的，死者一样的手，向他伸过来，悬在离额头仅有一寸的地方，他仿佛能感觉到那个人身上散发的寒冷，不管吸收多少人的生命也不可能温暖起来的寒冷，而他不过即将成为那无数个白白流失的生命之一，只需要那冰冷的指尖轻轻往下一点。
他不害怕死。这是让他觉得最可耻的地方。他不怕死，甚至也可以不怕在战斗中落败，输家尚有一死可以雪耻，他最恐惧的事情就这样平淡地发生了：他站在原地不能动。罗生门也不能动。他原以为这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因为他见过最惨烈、最无情的东西，没有什么能吓住他。现在它发生了。在陀思梦幻般的双目注视下，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最恐怖的还不在于陀思的指尖几乎就要贴上他，而是太宰就站在对面，双手插在沙色风衣口袋里，神色凝重。自从太宰投身武侦，他很久没有见过那双眼中弥漫着如此浓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