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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Star Sky(Valjean/Javert)(7)

2023-04-08刺客信条特摄 来源:句子图
 他有所爱,他才能再度坚强起来。他已不在意自己会被捕扔回阿洛布罗热人的群落里去,但沙威却在这关头抬了手,选了自我了断,毫不迟疑地像失败的赌徒赌上自己仅有的本钱。冉阿让自由了,得了死对头的宽恕,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那一跃救赎了。互相凭倚互相逃避的命运终于直面彼此得了一时平衡,沙威跳了河,没死也去了半条命。冉阿让赢了,但他不愉快,反而忐忑,每每望见沙威复杂锐利的目光时,他就觉得不安。然而现在他望着沙威就像可悲地搜索在惶惶不可终日中消磨干净的岁月,他走不脱,他怕丢了沙威。没了这个知根底的人,他就真的和过去一刀两断,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在沙威面前他做不得伪,说不得谎;沙威了解他,他却未必了解沙威。
 街头的混混野孩都惧怕沙威,据说警探的同事也对他又敬又怕。冉阿让不糊涂,也不听人云亦云。太多人同意一个意见只能说明那个意见不那么可靠。他还未触及沙威思想的核心,但也清楚沙威走上绝路是和自己有关的。这是在潜逃中奔走于世者心明眼亮的本能。他感到自己肩上的重量,也庆幸自己还能和其他人有所联系。看在他可怜的社交圈上,对他知根知底的也只剩沙威一个。自己从冉阿让成了马德兰又做了割风,沙威还是沙威。只不过以前是凶恶的、无懈可击的,现在动摇到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而已。至少他还活着,安全地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悲惨世界】Star Sky(Valjean/Javert)


 在这点上冉阿让是幸福的。他有了新的责任和寄托,也不必去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愉快时甚至还能哼起小曲。沙威忍受着冉阿让的快乐。他只是个被迫思考太过复杂的问题的小人物,他不想思考,选了死路,却被迫继续思考下去。在滨海蒙特勒伊去向马德兰请罪途中的自我拷问已让他疲倦劳累,这次更甚。这一个月里他的浅色长发大半已经褪成银白,虽然比冉阿让赶往阿拉斯时慢一些。让他烦躁不已的是冉阿让总喜欢在他眼前晃荡,这几乎算是可恶的耀武扬威——虽然冉阿让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每次那个圣徒似的蓬松脑袋晃来晃去时沙威都忍不住想找点什么把冉阿让的头砸得更蓬松。武人街七号像个死水潭子,只有珂塞特在家时才有生气。现在小姑娘已经搬去吉诺曼家,没了小姑娘分散注意力,冉阿让整天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里,时不时制造点噪音出来打断他的思考。刚刚他就故意把剪刀掉在地上了,该死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沙威没移动视线,他的目光还盯着手里那本该被拿去烧上几十遍的厚书。冉阿让又捡起了他在滨海蒙特勒伊时擅长的手艺,握惯了锄头的手指依旧能灵巧地编制那些丝线和细小的珠子。渐渐沁凉的风摊开,玻璃碰撞和丝线悉索的声音懒洋洋地翻动着自己。沙威下意识地翻了一页书,那些字母在他眼前被疲倦涂抹成模糊一片,而他只能不情愿地承认自己已经被这种沉静所捕。这是新的体验,至少在之前他从未尝试过。但这种平静安宁不过是一时喘息,沙威迟钝地思考着。他终究得直面这个,出了武人街七号,外面还是那个扭曲支离的世界——冉阿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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