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 Gold》｜鎏金岁月(6)

唔…” 赵磊话还没说完，就被推着向后倒，焉栩嘉将他压在病床上吻上他的唇。 他很用力也很急躁。他在吃他的嘴唇，吃他的舌尖，要将他整个人融化后再拆吃入腹。 他惯会夺取赵磊赖以生存的氧气，钻他缺氧后反应不过来的空子，勾他答应自己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就像现在。 赵磊的双手被他一只手圈住手腕按在头顶，脸颊终于因为缺氧而带上了血色。 他的左眼里装着清晰的弟弟的模样，而看不清的右眼里映满了他的爱人。 他喘息着，听焉栩嘉同样喘着气在他耳边问：“哥哥，我们还是兄弟吗？” 他还没缓过来，没说话，只是用手抚着焉栩嘉的头发。 “你是我的恋人。”他在心里说。 于是出院后，赵磊重新住进了那套公寓。他和焉栩嘉像所有的年轻情侣一样，热爱生活，好好恋爱。 赵磊的病情在不可控的边缘徘徊着。他每每在半夜被右眼眼球和颅内发育的花种痛醒，推开门想要去客厅里吃颗止痛药片，却听见焉栩嘉举着手机在阳台上跟国外的医生讨论他这样的病例。
赵磊越来越喜欢做爱。右眼的昏暗视线让他随时感觉像在有一点月色的夜晚，隐约、朦胧、梦幻、暧昧，适合做爱，适合完全拥有彼此。他被吸走了养分的身体日渐消瘦，却仍能在床上主动上下摇摆着腰，以拥抱恋人的方式，来拥抱自己不知道还有多长的生命。 上帝抽取他的一根肋骨造出了他的恋人，那他就应该好好珍爱，甚至可以甚于爱自己，爱自己的生命。 焉栩嘉喜欢在情事结束后吻他的右眼，并在赵磊耳朵旁边碎碎地念着。 “等有天我们并肩站在教堂里，你成了我的新娘子，我也这么吻你的眼睛。” 他总是这样做，仿佛这样过后，神就会听见他的祈祷，让他重新拥有一个健康漂亮的爱人。 他们同样越发喜欢窝在沙发里看家庭电影。最近他们爱看《断背山》，常常看着看着赵磊便呻吟着落泪，不管不顾地捂着眼睛喊疼。焉栩嘉只有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爱你，再吻他的右眼，吻他眼下的并排的两颗小痣，希望苦痛不要再降临在爱人的身上。

于是看电影成了一个有特殊意义的标志性的词语——看电影就代表着亲吻，亲吻所爱之人的漂亮的眼睛。 赵磊之前暗恋焉栩嘉而得不到一个吻时，吐出的花瓣是波斯菊。 于是焉栩嘉买了好多好多的波斯菊，插在家里所有可以装花的容器里——花瓶、瓷盆、高脚杯。 鎏金岁月里开出的花，是波斯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