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江》61-70(16)

关云笑得肩膀抖了抖，他这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高领衫，整个人坐在那里，黑白分明，几乎像个假人。叶修对关云没有任何想法，可他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客观一点去看，也不得不承认关云长得不错。这或许也让他有所依仗，成天的“沾花惹草”。
“除了你啊，我还喜欢过一个人。”关云用吸管喝着奶茶，时不时有椰果跟着被吸上来，发出额外的声音。他说话时好像是看着窗外，又好像是哪里都没有看。
“只有一个？”叶修发誓自己这个问题十分单纯，毫无恶意，他只是希望今晚关云可以说一点实话，否则自己面对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也很难讲什么心里话。
没想到关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只有一个，我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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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这天将近八点才回家，江城早已送走了最后的秋老虎，这个时间的夜晚已经有些发凉。
一路上他没有想如何跟黄少天解释自己的晚归，因为他知道应酬不会这么早结束，黄少天这晚总归会顾不上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打开门之后不必独自面对空无一人的屋子，而这天只有年年自黑暗中跃起，扑在叶修的身上。他放下书包，给年年拴了绳子便带它下了楼，因为出来得晚了，年年一下子撒了欢，把叶修拽得东倒西歪。

小区里有一片面积颇大的草坪，距离正中央的大花园比较远，所以人并不多。因而小区里养大型犬的人家，往往默契地在这里遛狗，还可以趁人不多的时候把绳子解开，好让这些小东西能自由活动一番。
叶修站在楼角，也解开了年年的绳子，看它倏地一下冲了出去，直奔不远处的一只萨摩耶。两只狗在一起玩得颇为开心，叶修双手揣在兜里，面色依旧沉郁如水。这实在怪不得他。他之所以回来得这么晚，原因是听关云讲了一个故事，这故事不仅长，而且听得人心口发堵，讲到最后叶修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是冷的，让他在温暖的屋里，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而讲故事的关云只是默默重新将方才卷上去的袖子，再次仔仔细细地卷了下来。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不必说了，不用可怜我，也不用安慰我，好话坏话我都已经听过足够多了。”关云自桌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时间，“他们快回来了，你也该回去了吧？我送送你，走偏门翻墙，免得门卫大爷问你。”
一出宿舍楼的门，关云就点了根烟，他收起打火机，和叶修调换了一下位置，好让二手烟尽量不顺风正好糊在叶修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