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入狱(5)

 尚九熙茫然地看着秦霄贤一张一合的嘴，辨认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可是眼前忽而凝聚起灰色的雾气把视线笼罩，让他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何九华的死毕竟是意外…你也不用太自责……”
 眼前灰茫茫的雾气中，两道快速迫近的黄光穿破阻拦刺痛了尚九熙的双眼，尚九熙大叫一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试图挡住那突如其来的耀眼。
秦霄贤被他吓了一跳，好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磕磕绊绊地道着歉，一步一步后退着关上门，离开了。
重重的一声门响后，万籁俱寂。房间里过分的安静像一记重锤砸在尚九熙头上，恐慌淹没了他的头脑。尚九熙疯了一样地冲进卧室，喊着何九华的名字。
何九华……何九华……明明就在自己身边……
卧室空荡荡没有人，卫生间也没有。半开放的厨房收拾得井井有条，一丝使用过的痕迹也无。尚九熙站在房间正中，空旷的小小的屋子没有半点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何九华呢？
眼前的雾气翻涌着一点点变得血红，变成凝实的阴冷的液体将他淹没，口鼻上附着了粘稠的触感，尚九熙猛地呛咳起来，五脏六腑翻了个个儿又皱成一团，他一点点蜷缩起身子，缩进幻觉中的血色。似乎又有门响，血冲着耳膜听不真切。

“你怎么蹲这儿了？”身后被人拽着拉起来，眼前浓郁得发黑的血气瞬间消散，眼前不止是阳光还有蹲了太久闪出的金星。尚九熙身子一晃又站住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何九华穿着家常的睡衣踩着拖鞋，歪头看着他：“你又不舒服了？”
尚九熙猛地伸出手，一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怀中人的触感是那么真实，瘦削却结实的身子每一处都让他熟悉得要掉下眼泪来。何九华被他勒得够呛，轻轻拍他的后背：“轻点轻点…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吓成这样。”
何九华身上冰凉。
尚九熙稍微松开了一些，却不敢放手：“何九华……”
何九华轻轻地笑：“我就下楼买个早点的功夫，你怎么跟丢了爹似的？”
买早点？尚九熙摸着何九华冰凉的手。啊，是，小区里有买早点的小摊儿。
何九华把手里的煎饼果子塞进他手里：“还以为你要过一会儿才起床，现在正好。吃完这个赶紧吃药，你要是再看见啥不该看见的东西，咱就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