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入狱(6)

煎饼果子滚烫，何九华的手冰凉。尚九熙的心在冷与热之间煎熬得滋滋作响。
他转头看了一眼进门处的柜子。那上面原本放着秦霄贤带来的礼盒和鲜花。
现在空荡荡。
尚九熙重新握住了何九华的手，声音尽量轻快地说道：“是，我也觉得我该吃药了。”
【四】真幻
/只要你转身 我就在这里/
尚九熙对着电脑完成最后的渲染，每隔一会儿就要看一眼在厨房做饭的何九华。
围裙扎在细细的腰身上显得松松垮垮，挽起的袖子下露出细长如玉的一截小臂。他会笑，会生气，会照顾人，也会撒娇。
他是自己在真实世界里的灯塔，即使幻象在眼前惊涛骇浪遮天蔽日，只要何九华牵住自己的手，尚九熙就能找到世界的真实。
门铃忽然一响。何九华把手里的蔬菜倒进锅里发出滋啦的声音，头也没回。尚九熙从椅子上站起身去开门。
秦霄贤一脸懵逼地看着尚九熙打开门、看清自己的脸之后，砰地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一气呵成。
门里传来模糊的呼喊，秦霄贤挠挠头，又心惊胆战地按响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尚九熙才开门，眼睛通红地看着他，一开口声音嘶哑：“何九华呢？”
秦霄贤硬着头皮说：“我来是想问你，你去不去参加他的火化仪式……我知道你难受…可人死不能复生……你…”
“滚。”
“你要接受现实……” 
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尚九熙茫然地转过身，眼前的世界像倒映在水面上的倒影一样浮动扭曲。他跌跌撞撞地穿过空无一人的客厅，走到电脑前。渲染的进度还停留在刚才，可是在厨房做菜的那个人不在了。
尚九熙走向厨房，眼前的世界像水波被他的脚步拨散。火上还架着锅，散发着熟悉的香气。尚九熙一时怀疑起来，这是梦吗？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自己又找不到何九华了？
尚九熙喊了一声“何九华”。声音嘶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转身冲进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他苍白的脸、通红的眼，和空荡荡的房间。他又拔腿跑进卧室，失去理智地打开衣柜门，又跪在地上看向床底。眼前的世界被搅乱成一团模糊不清的颜色，疯狂旋转着犹如抽水马桶里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