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绮】柳桥边（中上）(3)

北狗干干挪了一下步子，心头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把那幅画展开，好好看了一会，随后折起来收好，转头进了衣料铺。
他那顶狗帽本来就惹眼，铺主一看就知道是去而复返了，上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北狗道：“我之前问的那个人——”
铺主点了点头，等他说下文。
“他定做了什么衣服，你就原样再做两件给他。”北狗掏出银子，“不用找。”
铺主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北狗扫了他一眼：“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
对方吓了一跳，把银子接过去：“明白的，明白的！”
北狗又叮嘱道：“别跟他说是我……”
“算了，没什么。”他晃了一下脑袋，改口道，“不说他也能猜出来。”
四、
把人跟丢之后，北狗没有去找，而是回到了落脚的客栈。
天字房的伙计至今还有点怕他，正面遇上的时候眼神总是闪躲，奈何北狗最眼熟这人，回房时恰好又在楼梯上碰见了。前者眼观鼻口观心地闷头往下走，避免和北狗发生接触，谁知道才擦肩就被拽住胳膊叫住了。

“客官，是有什么吩咐么？”伙计的声音发颤，他强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北狗摸出他那钱袋子，这几天胡乱挥霍，里头的银钱只剩下一半了，如今又被他拿出一枚，交待伙计道：“我再住半个月。”
他抬头问：“这些够么？”
简直是绰绰有余。伙计在心里回答，随后用力地点了好几下头，捣蒜似的。
可北狗没打算就这样放他走，又问道：“你们这，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
伙计心想没有比面前这人更可疑的了，他哭丧着脸道：“咱们这地界虽然小，但一直都是很太平的，平常也没有什么生人往来，都是熟面孔。”
他咽了下喉咙，谈起这个话题时放松了许多，话也不自觉多起来：“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老板这间客栈，住的大多是本地人，像您这样的外客已经很罕见了。”
北狗若有所思，随后松开了手。
他回到房中，在桌旁坐下，接着铺开了那幅画，纸上的狗眼栩栩如生。北狗突发奇想，把犬帽给摘了下来摆在一旁，一时间两对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看，像要把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