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榜/沉戬】如是我闻。(4)

沉香被门扉中发出的强光吸了进去，这次他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畔不再是单个的兵戈，而是更加嘈杂的声音，那些声音有的空灵，有的气急败坏，尽管混乱，沉香依然隐约听到这些声音一齐指向了一个名字。 “杨戬！！！” 忽得一下，沉香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从白光中走了出来。这小小门扉的背后竟不是什么室外庭院，映入眼帘地是写着南天门的匾额，天兵天将形成一个包围圈，中间那拿着神斧的少年毫不畏惧，任凭兵戈在他身周布满，双眸死死盯着那南天门。 沉香认识那柄神斧，那是当年灌口二郎劈开桃山的斧子，而眼前的少年，不是二郎又会是谁？少年下意识地张望一下，未能捕捉到另一个舅舅的影子。 “大胆杨戬，触犯天条，大闹天界，该当何罪？” 他听到庄严空灵的声音从遥远的彼方传来，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熟悉感，还未等他想起什么，便听到那少年苦笑了一声，少年的杨戬嘶吼着，仿佛穷途末路的野兽，甚至染上了一丝哭腔：
“我又犯了何错？” 那声音不再回答。 “何为天条，何为天道？这天道便是无情吗？”杨戬这样说着，天兵天将的武器再次缩小，他被迫弯下了腰，瘦小的脊梁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两条腿因压迫感变得沉重，只需进一步发力便可直接跪到地上。天兵将他手中的神斧打落，魔礼海的琴音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双脚下的地面早已开始塌陷，各方面都在宣告这一战的结局。 但杨戬偏偏不跪，凭什么要让他跪，就凭天道的不公吗？ “你当真这样狠心，愿意将我母亲压在桃山之下吗……舅舅？” 所有的一切仿佛形成了闭环。沉香心情变得极其复杂，几曾何时，杨戬也不过是像他一般肉身凡胎的少年，同样为母亲所遭受的不公四处颠沛流离，却不曾想多年之后真相远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玉鼎真人将所有人都骗了。 知道这样真相的沉香反而没了先前的果决，只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这时他突然开始恨极了自己，华山走了一圈便变得这样唯唯诺诺，连这样简单的决定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