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融10(3)

约翰猝不及防，被夏洛克的“突袭”撞得摇晃了一下身子，但还是稳稳地握住了滑溜溜的杯子。“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他没好气地冲对方白了个眼，而那位一贯傲慢任性的男友用一只左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嗯，我知道。”夏洛克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凑过去亲了亲约翰的侧脸，声音里带着令人耳尖发麻的笑意。
“性感且令人印象深刻（Sexy and impressive）。”
约翰被恭维得哼哼了两声，但还是问了句，“但是？”他知道肯定有弦外之音。
“但是你还是需要我保护。”夏洛克笑得颇为欠揍，“就像陷入危险的少女——”他戏谑的声音还未落下，就感觉膝盖骤然一痛，吃痛得“嗷”了一声，他抬头，气急败坏地叫了声，“约翰！”而约翰端着茶杯，表情自若地迅速远离战场。
那种感觉很怪，仿佛过往的欢声笑语都变成了某种残酷又缥缈的背景音。他往前一步，回响的声音就更寂寥、空荡。221B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阳光于是也在厚重的铁门后慢慢变淡。身后大门咔嚓关闭的感觉，让约翰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茫茫然回到铁笼的鸟——

十七级台阶拾级而上，他想起曾经在这里咯咯的笑声，黑暗里夏洛克一双熠熠生辉的明亮眼睛。那么多那么多美妙的回忆，此刻却都化成泡影。“约翰。”夏洛克凑上来，好听的嗓音里混杂着错乱的呼吸声，声音低沉得像是直接能扎进他心底生根。“墙纸会很难清理的。”在那些不得体的触碰中，他小声地轻喘着，却从不抗拒，只是纵容般的抬起头、望向他们黑漆漆的房顶。于是夏洛克笑起来，身上充斥着硝烟、汗水、荷尔蒙以及肾上腺素的气味，“别担心。”他的嘴唇印上来，充满情欲的眼睛像野兽般深沉、迷人，“我们总有办法解决。”
地标里浓缩着回忆，回忆和现实的对比就是一段关系里最为残酷的东西。他依然记得初次看房时夏洛克背倚着大门、静静地等待他上楼的模样，那让他差点对他的“绅士身份”信以为真；他记得夏洛克在门口帮他整理外套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灵活地跳跃，“我们今晚有个约会。”夏洛克愉快地说着，声音像融化在牛奶中的巧克力，让他忍不住想拽着他的衣领提前索要点奖励；“戴上你的帽子。”他开玩笑似的说着，而接过猎鹿帽的夏洛克悻悻地憋着嘴，把它戴好好竖起衣领领着他迎接门外媒体的狂轰滥炸；“别担心。”他在门口前定定望向他的眼睛，被拷住的双手被别在背后，“我们会解决的。”夏洛克这样说着，而他真的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