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融10(4)

而现在，他们不再是那种关系了，他也不再是221B的住客。这里的一切都在“熟悉”的大前提下显现出一种微妙的“生人勿进”。从那次会面后，夏洛克没再找过他，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什么也没有，石沉大海似的安静。直到今天，在收到麦考夫的短信之后，他才终于有了联系夏洛克的理由——而那几条短信，无一例外的没有被回复过。约翰不确定自己该怎么理解那个。
手指虚虚地搭上眼前的黄铜圆球把手，他感到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冰冷。
夏洛克从不这样的，从不。他对短信总有一种怪异的热衷，就好像那是一种变相炫耀打字速度和思维运行速度的手段似的，他给他的短信时总是一条接着一条，滔滔不绝的像机关枪。也许一切都变了（那个想法让约翰蹙起眉，深呼吸两口以摒弃胸口隐隐散开的刺痛）。也许他的确不该奢求夏洛克回来，希冀着也许有一丝丝可能：他们会疯狂吵架然后和好（多可悲啊，他想，时至如今依然渴求着那个。）
脑海中，夏洛克的脸极其配合的一闪而过，好像生怕他还不够痛。“对你而言我已经死了。”他的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一块寒冷的、无坚不摧的冰。那种胸口被刺穿的感觉让约翰不得不把额头抵上门口，小口呼吸着以缓和疼痛。

别再自伤了，他对自己说，这实在再愚蠢不过。苦笑着咬紧了下巴，约翰刚毅的面部线条显得愈加冷硬。
他发誓，自己只是来看看夏洛克的，等到确认他没事，他还是会离开的。当然。
蜷起指关节一下下轻敲起门，约翰向里面呼唤着，“夏洛克？”可奇怪的是，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有些不同寻常。因为如果麦考夫让自己来看，夏洛克一定就是在这儿的，否则这样的安排毫无意义——皱起眉，约翰锲而不舍地向里呼唤着，耳朵紧贴门口，试图听到点什么，他知道就凭着夏洛克的浅眠习惯，就算是刚才睡着了，自己弄出的这些动静也足以把他惊醒。但奇怪的是，他等了许久，里面却毫无回应。
这让他开始心跳加速。
尽管理性在极力劝说自己：不要惊慌，约翰·华生，不要惊慌！如果夏洛克出事，麦考夫怎么可能把他独自留在这儿？但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恐惧还是让他忍不住胡乱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翻找曾经的钥匙。
谢天谢地，临走前他差点把它还了回去了，是赫德森太太坚决地拒绝了他。“留下吧，万一哪一天你还想回来呢。”那双苍老的手把那把小小的钥匙重新推到他身旁，“更何况，”赫德森太太倏地笑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泪花，“我也舍不得把它再租给别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