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来】斩猫人(3)

大夫已经在府里候着了，您要是能走，就让小的扶您下马车吧。” 来俊臣轻咳了声，胸口已经不闷了，觉得应该吃过药了，只是嘴里没有以往服药之后的苦味。 小厮看懂了来俊臣脸上的困惑，就解释了一句。 “丘将军喂的药。之后还给了小的一块饴糖，让您含着。小的就照做了。” 见来俊臣神色柔软了下来，小厮就试探性地笑说，“也不知丘将军这样威武神勇的人，怎么会随身带着饴糖呢？小的可看见了，特地用个锦囊装着，十几块呢！” 小厮说话语气夸张，又挤眉弄眼，意在逗笑来俊臣。 来俊臣也真的笑了。只是笑意太浅，刚浮上唇边，就散在眼里。 那个冷面将军丘神纪，为何会随身带饴糖？ 这个问题，他曾经亲口问过他。 两人那夜他被丘神纪救下，带到府里。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躺着，身上盖了薄被，被子上绣有五彩祥云。他剧烈地喘息起来，情绪动荡起伏，揪着胸前的领子，大口喘气。
好一阵才平息下来，就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正死死攥着丘神纪的。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带着朦胧的昏暗。 灯影幢幢，两人的影子投在锦被上，呈现出一种依偎的姿态。 “我……”来俊臣想问想说的东西太多，话一出口便全卡在喉咙里，他苍白的小脸在灯火下有了几分诡秘的红润。 那人把自己手从来俊臣手里抽出来，神色冷淡地为他递上一杯水，还是温热的。来俊臣恍惚地接过，水入喉时，将之前嘴里的血腥味带起来，明明喝的是一口水，吞下去时成了一口血。 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咽了，然后装作怯弱的模样，把水杯递回去，随即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去看丘神纪。 丘神纪卸了盔甲，一身劲装，头发束得干脆利落，面冷如玉，剑眉星目，观之如山川旷远寂寥。 “金吾卫，丘神纪。” 丘神纪察觉到来俊臣视线，就简略说了自己的名姓。他夜巡之时救下这个瘦弱的少年时，少年满身污脏，没想到带进府里，侍女帮忙擦洗一遍之后，露出那张脸时，几乎就明白了当时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