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羊花】可怜未遽忘风月（四/番外完结章）(3)

顾京墨目光微动，道：“那沉沙玄晶本就是沈砚的，我又不明风水玄术，这二百浮屠陨铁也有大半是他凭堪舆寻得。此话说来也应是他高情厚谊，而我不过是投琼报木罢了。”
他顿了顿，不知思及了什么往事，一时又禁不住垂眼微微一笑，“……不过沈砚尚不知晓我要择文曲之聿一事。待他过几日赶来钱塘，还望奉之兄多替我隐瞒他些。”
叶承即刻便会了意，笑着应道：“小友无需担忧，这消息我收着便了。”
他话音刚落，却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二人回头定睛瞧去，原是藏剑山庄内的信使钱仁杰正向此处匆匆赶来。他一路顺着长廊自角门奔入院中，抬眼见叶承在此，便先与他招呼过一声，复又急急自袖中掏出一封藤白信函递向顾京墨，道：“方才新到的飞鸽传书，是自华山传来给顾先生的。”
以白纸为封的例子虽不多见，然则沈砚素性喜洁，自小抄经写信便只用白色纸张，倒不足以为异。顾京墨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那信函便要收入怀袖之中，钱仁杰瞧在眼里，一时欲言又止，兀自斟酌了须臾，方道：“那信上另附了条子，说是……要紧的急事。顾先生既接了信，现下看过了便是。”

顾京墨手上动作一顿，随之应道：“好。”
他一边应着，一边轻车熟路地拆开了那封口处作阴阳太极图的雪泥封，自其中取出一张洁白坚致的玉版笺纸，一时低垂目光，堪堪扫过那廿字不到的两行行书，脸色却是霎地一变，手上随之微微一抖，竟险些将那薄笺掉在地上。
顾京墨素性沉稳，在人前如此失态却是少见。叶承瞧着情状有异，一时却又不好去讨人家的书信来读，只得道：“小友？”
他连唤了几声，顾京墨却恍若未闻，目光只凝在那笺纸上一霎也不霎。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缓缓地阖了阖眼，方才道：“失礼了。……此回求取神兵一事，须得暂且搁置几日，还望奉之兄多多担待。”
他声音之中略有喑哑之意，而这话说得更是令人莫名，叶承虽不明就里，心下却也暗道了一声不妙，面上只得轻声相询道：“这倒是微末小事，无足挂心。但不知小友信中所谓何事？”
顾京墨脸色略略发白，沉吟片刻，方那信笺重新收入袖中，缓道：“不过一封讣闻而已。我尚不知其真假虚实，须得先往京畿核……”
他稍事一顿，复又自行换过了用词，“……瞧瞧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