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上）

意乱情迷极易流逝 难耐这夜春光浪费 ——《春光乍泄》 0. 某幻与花少北相识是在2005年冬至，十八岁。 他刚新婚一天的亲哥出差两周，在外地打电话让他去给花少北送点饺子，总共二十只，每只都不大，三根手指宽。 这段记忆特别清晰，因为某幻是从学校出发，到张奶奶那边取饺子，回家回得手忙脚乱。看见花少北时更乱，竹筷从饭盒旁边滑落啪嚓掉地。 花少北就坐他对面，坐在精心打理好的婚房里，套了件特别松垮的薄睡衣，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然后走去浴室洗干净手，回来就拈起水饺一只一只往嘴巴里送，送了二十回。 手指捏着饺子撑开殷红嘴唇，不算大拇指的话，正好三根。 花少北就是他哥娶回来的老婆。 刚结婚的缘故，院里满是红鞭炮碎屑没清理干净，别人家门框上是掉色不少的门神，他们家是大红的两个囍字。 某幻慌乱不是没理由，那天他跑过去敲门半天没人应，就贴着那俩囍字往房间里看，白气呼出来沾到窗户上结成一层霜。
他看见花少北在那团奶白的霜里行走。 新媳妇刚洗完澡，暖房里皮肤嫩红泛水光，黑发服帖地贴着脖颈，身上一丝不挂。 北京四合院热闹，巷口好像有几个小孩放炮，听声音是放的麻雷子，震耳欲聋特别响，跟投炸弹似的，噼噼啪啪往耳朵里蹦。 某幻的脑子也噼噼啪啪地炸，觉得他哥的老婆实在太漂亮了。 1. 那年不一样，四合院里新搬进来一户人，那家人还带小孩，尖锐女声成天小雨小雨地叫，叫小孩六点半起床赶紧上学别赖了。于是某幻上一年高三都没定过闹钟。 女孩上初一，报的素描兴趣班，某幻放学她上学，经常路上撞见。头一回撞见时，某幻也挥挥手叫人家小雨，结果被凶了。 “谁准你叫我小名啊，我不叫小雨，我叫陈霏雨！” 哦，她叫陈霏雨。 某幻就乐：“你名字里好多雨啊，好多雨，好多鱼。” 后来他哥结婚，才知道陈霏雨是花少北姐姐家的小孩，他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