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上）(2)

某幻看着小孩挑眉：好多鱼，你得叫我小舅舅。 陈霏雨好像是猜透了他那点心思，没理，撇了个白眼，把那种便利店小摊买的编织手环往手腕上一撮，“你不是我舅舅，我只有一个舅舅，他的名字叫花少北。” 某幻撇撇嘴，不知怎么就不高兴了，嚷：“叫声舅舅能给你涨两百斤肥肉啊，小屁孩真没意思。” 陈霏雨吃着绿豆糕眼睛一眨不眨，问你成天趴我舅房门口干嘛，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小舅舅很好看啊？ 某幻叫她别胡诹，再乱讲就不给她做数学题了。 但是好看吗？好看。 花少北太好看了。 特别是抱着盆子在院里晾衣服那样，劲瘦的腰肢从棉质居家服里露出一截，太阳底下亮白，看上去又细又柔又好捏，一只手臂就能搂得严丝合缝，卡着，蹭着，融化到臂弯里。 春光乍泄，泄红某幻耳根。 他一瞬不瞬紧盯着看，圆珠笔从桌子上掉下来滚地好几圈，磕磕碰碰一下子滚乱他年轻的蓬勃的发狂的心脏。
阳光顺着窗户缝往屋里流，也罩在花少北身上，能蒸发出几缕香似的。某幻偷摸着把窗户拉得更开，去闻那些勾人的香，恍惚以为自己正在拉开花少北两条腿。 他倚到桌边，在万物蛰伏的一月暖冬里勃起，手掌从裤腰处伸进去，看着他的小嫂子自慰。 脸颊脖子手臂都红了，太羞耻，但是停不下来。他不断动作直到浑身发烫地泄身，才颤着喘着关上那扇窗。 花少北早就不在窗外了。 脑子一片混沌，某幻窝椅子里想：花少北怎么是他小嫂子呢，怎么不能是别人呢，怎么不能多等几年再结婚，等他二十二岁。 等那时候不嫁别人，嫁给他。 他想啊想，想不通花少北为什么是嫂子。 - 北京工业化早，厂子也多，那时候还都没外迁，老胡同里的人大多选择去厂子里做工，大清早自行车铃声叮叮响，很多，但是不乱，还挺好听的，平常路上聊天都是哪个厂子挣钱多哪个厂子又倒闭了，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某幻的高中离家很近，平常早起一点走着去上学，不骑自行车，怕停校门口给人偷了卖钱，一辆二手自行车能卖五十块。花少北的姐姐叫花晓冉，她把陈霏雨交到某幻手里，说你俩一块上学去，外面人太多，这样对女孩子比较安全。 对女孩子确实安全，但是对某幻不安全。 陈霏雨乖乖跟着走出门，走到花晓冉视线之外，跺两下脚踩着某幻脚尖，咬牙切齿说你要是敢把我偷偷给男生写情书那事儿抖出去你就完了。 “操，”某幻没忍住骂一声，收回自己的脚，做样子拽了一下女孩扎得高高的马尾，“再踩我脚立马告你妈那儿！小破孩学人家写情书，凶成这样谁还敢要你！” 陈霏雨把自己的辫子拽回来整理好，“就算没人要我，我小花舅舅也要我，”她笑嘻嘻眯眼，“我舅舅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好穿的，你有吗啊？” 我没有，但我看着你舅舅打炮。 某幻没说话，瘪瘪嘴迈开步子就往前走，背包坠在背后特别重，他觉得自己又脸红了。
人们茶余饭后总要找一些谈资，比如谁谁又工作了谁谁娶亲了，谁家孩子考上了大学如此如此，主要还是闲得无聊口舌总得含点东西。住户多声音也大，大街小巷墙壁扛不住，声音全从缝里漏出来。 某幻在这些声音里听到了花少北。 声音说着，说这媳妇是个骚浪的，仗着模样长得好勾引男人，某幻他哥是有钱人，肯定就是给勾引了才跟那媳妇结婚，才愿意养着他给他花钱，不知道成天窝屋里不出门在床上玩得有多花。 大概是没恶意，因为这些人谁都得嘴一下。果然，不过十几秒，话题又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某幻捏着书包系带揉着，摩挲着，把指腹磨麻了。他蹲窗户底下听，听花少北的话题过去，就翻翻书包抓出十来只摔炮，胳膊抡圆了往窗户里砸。 火药破开薄膜跳跳糖一般噼里啪啦在房间里炸开，伴随几声惊呼尖叫，“他妈搁屋里放炮！谁家小孩这不害臊啊！” 谁家小孩，花少北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