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食序·三月十四（麻糍与咸菜）(2)

谈无欲要做的，就是腌咸菜里最重要的步骤了。全部变成黄褐色的雪里蕻在井水里清洗，放到井边的石头上搓揉几下，这样能去除雪里蕻毛刺的口感，使它们腌出来后更爽口。洗干净的叶子放进大缸里，铺一层叶子撒一层盐。随后谈无欲脱了鞋袜，卷起裤腿，洗干净脚，踩进了咸菜缸。民间还有“脚越臭，菜越香”的说法，但若果真如此，真是令人倒胃口。所以这种说法应当理解为脚臭指男人，因为男人下地劳作出汗量大，男人踩起来也比较有劲，能踩出多余的水分。虽然用手揉是比较卫生的法子，但谈无欲尚小，做起来不如直接踩进去来得方便。
“嘎吱嘎吱”踩得正欢实，缸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双脚丫子。原来是素还真打好了面团，看腌咸菜有趣，就跑过来横插一脚。可惜缸就只有那么大，装下两个半大少年已经十分勉强，再也装不下一双脚了，没有师兄跑得快的无忌只能可怜巴巴地扒着缸沿看着。
“无忌，来，递菜叶过来。”谈无欲看这一层踩得差不多了，就招呼无忌拿雪里蕻再铺一层。就这样，铺一层菜叶踩一层，看素还真玩得起劲，谈无欲就把这道工序交给了他，是时候回去料理面团了。

“幼稚鬼，哼。”谈无欲施施然从缸里跨出来，洗了脚，走去把面团扒出来。
谈无欲一走，素还真就停下来不想动了，要不是师弟在里面，他才不要踩菜叶呢，一脚高一脚低，看起来傻傻的。“无忌啊，换你来玩一会？”素还真企图“诱拐”小朋友。
“才不要，”无忌学乖了，“大师兄你就是想去给二师兄捣乱，才不让你如愿呢。”
“无忌……”
“二师兄！大师兄他想偷……唔唔……”
素还真一把捂住无忌的嘴，难得被小师弟摆了一道，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我继续踩。”
灶台不够发挥，干脆放到桌子上来。铺上干净的木板，撒上黄色的松花粉，将捶打好的糯米团放在上面。木板两端各有两个小孔，谈无欲拿来两条长条木板，正好可以嵌进去。拿起一根擀面杖开始慢慢擀这个巨大的青团子，擀面杖用的是比平时长得多的一根，擀到最后，两头搁在木条上，所以木条的厚度就是麻糍的厚度。等到温度降下来以后，拿刀划开，这时候吃还是有一点点温热的，刚刚正好。
谈无欲拿了几块犒劳一下辛苦了半天的二位，检查了一下缸里的成果。嗯，层层叠叠，已经有大半缸了，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