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北方的雨(5)

一开始的痛渐渐弱下去后，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依然不明白该如何消解这团燃烧的火，只能紧紧地抱住广树，在情潮里煎熬，熬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最后只有靠广树，他双手撑在司的胸膛上，忍着折磨，慢慢前后款动。
司平躺在床上，定定地看向广树，那眼神如往日一样漆黑一片，透不进一点光线，有一个瞬间广树几乎要以为司记起了一切。但他又明白自己现在只是霸占着司的空壳，真正的司还在更遥远的地方游荡，失去了山与谷，行走在记忆深处空白的土壤。
广树一边在快感里颤抖，一边被痛苦磋磨，最后统一地化为眼泪坠落，他只能越来越快地反复摆动腰，希冀在哪一时刻，快乐可以压过苦痛。在他开始落泪时，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声叹息。
司双手握在广树腰上，让他停下来。司从身后附上来时，广树的眼泪比先前更汹涌，司的手扣在他腰上，吻沿着后颈往下流连。司就像从前那样，即使被情欲的网捕捉，也依旧体贴、温柔，在广树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控制力度。即使记忆远去，身体也还替他们留着相爱的证据。

在潮汐涌来时，两人都一起颤抖，司的脸颊轻贴着广树的侧脸。广树啜泣着，你记住我，你要记住…我是广树。
司抱着广树，两人一起躺进被子里。广树抬起脸，看向已经恢复平静的司。司闭着眼，呼吸均匀，手轻轻地把广树圈入怀中。
那夜之后，悟再也不提要住一个房间。他们很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
他们一路东奔西走，不停地换车、换衣服，希望尽可能地掩盖行踪。在越来越远离城市后，被找到的可能性降低到安全范围，他们开始谈论未来。如何营救林，如何对抗公司。
真正的目的地在遥远北方，沿着林规划好的路线，他们逃得越来越远。钱与饮食的问题很好解决，悟做起这些事来倒没什么愧疚，一路捡着机会发挥他们的特长，钱也不愁、饭也不愁。
越往北行，阴郁的天气越多，他们好像驾车驶入了一整个避无可避的严冬。偶尔路遇暴雨，悟就靠边停车，点起一根烟来发呆。后座上偶尔会传来接吻的声响，广树总是完全地倾向司，司即使在亲吻时也睁着眼，神情安宁，仿佛吃饭饮水一样自然而然，毫无反应。